他先是穿了幾件和邱裟常服風格類似的衣服,大王巡山一樣地,上上下下掃了一遍IPP的大樓。
等IPP聯盟傳出捕風捉影的猜測後,沈琰又持續發力,趁着邱裟人不在,給邱裟辦公室的軟裝更新換代了一下。
其中最突出的就是,邱裟現在擁有了和沈琰同款不同色的人體工學椅。在外界眼裡,這是情侶款座椅,但是在沈琰眼裡,這是滿足邱裟“我觊觎你位置很久了”的終極幻想。
搶跑的優勢顯示出來,率先出發也率先從樊城回來的邱裟,帶回了一位名叫潘玉的omega。
等沈琰慢悠悠趕去時,潘玉正雙手反剪着被捆在木凳上。
他對面一衆人的詢問,仍是一臉誰都欠他百八十萬的拽樣,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像是也察覺一衆人裡,領頭位置的沈琰地位最高。于是他梗着脖子,鼻孔朝天,一臉狂妄地說:“對,沒錯。”
“普陀大廈那場火災是我籌劃的,我是主謀,我是兇手。”
“我就是失業了心情不爽,想要報複社會,怎麼了。”
沈琰皺着眉還沒反應,在一旁旁聽的許嘉就已經忍無可忍地伸手掴了潘玉一巴掌:“混賬東西!”
潘玉惱羞成怒,轉頭看着還要動手的許嘉,一張臉漲得通紅:“你敢打我?你憑什麼打我?”
“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有執法權嗎就敢綁我,你們這是非法囚禁!”
話剛說完,就又被許嘉扇了另一側臉,許嘉:“我就是看你不爽,想扇你,那咋了!”
說完,許嘉又啪啪啪三掌扇了上去,潘玉的臉立刻腫成了發面饅頭。
潘玉被打得消音片刻,他回過神來,身體就在木凳上劇烈掙紮,雙腳也狠踩地面表示抗議:“你們等着,你們給我等着,我要去告你們!我要去告你們!”
沈琰眼神示意來人把他的嘴堵上,随後他冷笑一聲,嘲諷道:“還知道執法權,這不挺懂法的嗎?”
等人嗚咽了一會終于消停下來,邱裟扯才掉潘玉嘴裡的抹布布條,開始問話。
隻是無論他再怎麼問,潘玉都是一口承認,說自己全責,說所有的事兒都是他幹的。
而問到如何跨城市準确的選擇到了那幾名被害者,潘玉則說,他隻是在網絡上發了一條招募帖。
至于最後火災發生時誰是受害者,什麼級别,什麼覺醒動物,有多少人,潘玉則表示他也不知道,一切看天意。
聽着确實是在報複社會,聽着勉強也能夠邏輯自洽。
但沈琰總覺得怪異。
走完流程,結束了問話,沈琰讓其他人先行離開了審訊室,等幽閉的房間内僅剩下自己和潘玉,他彎下腰,視線盡量與潘玉平視。
他朱唇輕啟,似幽靈奪命:“你是阿玉?”
“那溫聿是誰?”
潘玉瞳孔極速擴大,喉頭上下滾動着吞咽了下,他視線閃躲着避開沈琰,眼皮下垂着藏住眼睛,強裝聲線尋常地回:“什麼溫玉,冷玉的,我是潘玉。”
将潘玉的反應盡收眼底,沈琰回:“是嗎?”
“那勞煩你轉告他,我會繼續查下去的。别以為找了個替罪羊,就能逍遙法外了。”
頓了頓,沈琰補充:“哦,忘了,你應該,也出不去了。”
說完,沈琰就讓人将潘玉五花大綁地扔在了申城聯邦警務總局大門門口。
得知消息的邱裟,門也不敲地就沖進沈琰的辦公室,雙手撐在沈琰桌上,質問:“費了這麼大勁兒,結果全給别人做了嫁妝。”
“你腦子是被驢踢了還是被門夾了?”
沈琰雙手捧着手機,眼睛浏覽着今日簡訊,一絲眼神都懶得分給邱裟。
手指在方寸大小的屏幕上戳戳點點,沈琰:“他說得沒錯,我們沒有執法權,隻能調查他,不能處置他,我們的存在隻是像慈善會一樣的無政府組織。”
“可能你想說IPP不用得到他們的承認,做好自己就好,但是這不現實,因為要想平權先争權。”
沈琰的眼睛被标題黨似的報道吸引,他随手點開了這條娛樂報道。餘光裡見邱裟盯着自己不說話,沈琰一邊浏覽報道一邊問:“沒聽懂?要我再說一遍?”
像是内心自我掙紮一瞬,邱裟偏頭看向窗外,嘴裡含糊着說了句話。
沒有什麼動物的聽力能優越過兔子,至少目前在這個房間是這樣。
聽得一清二楚的沈琰,身體前伸,偏向将耳朵湊近邱裟,似是沒聽清:“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勞駕再說一遍。”
邱裟低聲重複了一遍:“你說得有道理。”
沈琰繼續裝耳背:“啊?你說什麼?聲音這麼小,是不是沒吃飯?”
邱裟氣急敗壞地奪門而出,将沈琰辦公室的門砸得巨響。
下一秒,砸得巨響的門又被推開,門背後的邱裟木着一張臉,他看着刷手機的沈琰,眼裡想刀人的殺意藏都藏不住。
他閉眼幾個吐息後說:“之前你讓我查曲博的社交圈,現在有了新進展。”
沈琰暗滅手機,點頭表示自己在認真聽。
邱裟:“曲博和那個所長alpha。關系不簡單。”
沈琰兩眼一翻,“廢話。都要為他變成omega了,這關系還能純情簡單。”
邱裟摸了一把臉沉默了一瞬:“聽說他們學生時期,曲博當那位所長alpha的小弟,兩人翹課上黑網吧,打架鬥毆啥事都幹過,關系比親兄弟還好,如果不是因為性别不合适,兩人估計早就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聽完,沈琰下意識皺眉反問:“怎麼,好基友一定要同性别,結婚一定要AO戀嗎?”
于是申城原住民邱裟也同樣異樣着眼光反問:“難道不是?”
沈琰睜大眼新奇地看了眼邱裟:“誰規定的?”
邱裟倒吸一口涼氣,謹慎回:“畢竟beta都不能生育,更不可能延續香火,以及孕育高潛能的後代。”
“他們有點權勢和小錢的大家族都看重這個。”
似曾相識的說法和借口,讓沈琰驟然想到在逢唐村時,自己曾因為所謂的文化差異,收到過來自各方的異樣的眼神,與邱裟先前看自己的眼神不謀而合。
沈琰像是氣笑一瞬,他躺進寬敞的旋轉椅,放在扶手上的雙手捏了一下海綿墊:“行吧。”
“你們申城還真是,每次都給我驚喜。”
跳過這個略微窒息的話題,沈琰看見門口的邱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從旋轉椅坐起:“還有什麼新發現?”
邱裟點點頭,“信息部查了他最近的通話錄音,可能有點用。”
說完他低頭點開手機,放出了一段通話錄音。
【你如果不來見我,就等着我去見你吧!】
【3.19号霧都酒店慈善總會是吧!你就等着我去鬧得人盡皆知吧!】
說話的人歇斯底裡地吼完,利落按了挂斷。于是錄音播完,又自動循環播放了一遍。
結合前情提要,這是誰的錄音,自是不言而喻。
沈琰拿出手機看了眼日曆,距離錄音裡提到的時間,還有3天不到。他擡眼看向邱裟:“行。”
“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去。”
邱裟手拉着門把手,正預拉上沈琰辦公室的門,似是想起什麼重要的事,他又從門外探頭,“我辦公室那些是什麼意思?”
沈琰偏頭疑惑地“嗯”了身後,倏地反應過來是在問他辦公室軟裝被更新換代一事。
沈琰解釋,“給你升級了下,大緻風格和你之前的大差不差,至于那個椅子嘛。”
“嘚兒”的一聲清脆彈舌,沈琰笑着說,“這不滿足你一下對我位置的觊觎。”
見沈琰做戲做得周全,像是真的把假情侶一事放在了心上,于是邱裟将門拉上,立誓要搬回一城:“幼稚。”
沈琰臉上的笑意不減,手上卻抓起一個文件夾就向門口甩了出去。
“咣當”一身,藍殼的文件夾砸在快速合上的門闆,再順着筆直的木頭,劈着腿,可憐兮兮地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