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鄧黎明承受不住重力,抱着沈琰一隻腿跪在地上時,冒牌者“沈琰”翻身移到鄧黎明身後,他一手放出藤蔓纏上鄧黎明脖子,倏地收緊。
鄧黎明頸側的青筋暴起,被勒得快要勻不上氣,
冒牌者一手指尖順着鄧黎明揚起的的臉下滑,他虎口卡上鄧黎明的下巴,他杵到鄧黎明耳邊說:“真是衷心呐。”
“但是可惜。”
“你認錯人了。”
“我才是沈琰,怎麼辦。”
面對接二連三,像是不死不休的冒牌貨,許嘉使用出了二階異能【飓風磷粉】。
細膩又帶有迷惑性的白煙,讓整個酒店一樓的近地面都像是被放上了煙霧彈。
這個異能秒就妙在,它能自動排出己方隊友,所以一群冒牌貨“沈琰”立刻稀稀拉倒了一堆。
但唯獨,鄧黎明身後,捆着鄧黎明脖子的那個,免除了傷害。
自己的異能從未判斷出過錯,所以這下,連許嘉都開始猶豫一醒一暈的沈琰的真假。
感到身後行刑的人真的動了殺心,為了防止自己真的被人勒死,鄧黎明一隻手攔在藤蔓和自己的脖子間,極力增大呼吸的空隙。
極具迷惑性的白霧裡,鄧黎明感到自己單手抱着沈琰的手一空。分不清是有人在搶沈琰,還是自己放了手。
情急之下,鄧黎明掏出自己後腰别着的槍支,利落子彈上膛,手腕一翻,對着身後的人就是一槍。
近距離“砰”的一聲槍響,被轉交給邱裟的楚珵,被吓得利聲尖叫了一聲,站在不遠處的許嘉也被突然的槍聲吓得呼吸一頓。
鄧黎明眼神狠決地握着槍,手臂微微顫抖。
纏在鄧黎明脖子上的碧綠色藤蔓松開,緩緩化成灰燼,中正額心的“沈琰”,黑色薄紗下的眼神露出痛苦,他的嘴角溢出殷紅血液,他身體直挺挺倒下的同時,他看着鄧黎明緩聲說:“這是、第二次了。”
聞言,鄧黎明握槍的手劇烈顫抖,一個不小心,“啪嗒”一聲,□□狼狽地摔在了地上,脖子的束縛已經解決的鄧黎明,卻突然覺得呼吸不暢,他胸口上下起伏,大口大口呼吸。
邱裟抱着楚珵上前一步,正想說什麼,卻被許嘉伸手冷漠地攔下。
許嘉示意邱裟低頭看地上,在魅惑鄧黎明的冒牌貨“沈琰”中槍後,四周原先被迷暈的冒牌貨“沈琰”也像是原形畢露一樣,露出了真面目。
他們身上要麼穿着鮮豔的禮服,要麼穿着考究的西服,正是先前參加舞會的客人。
察覺冒牌貨竟是這樣,許嘉一陣陣後怕,雖說大家都蒙着臉,互相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但萬一真得罪了些許大角色,許嘉也覺得麻煩。
異能引發的白霧散開,許嘉仔細去看那位中彈倒地的模仿者,許嘉看見,地上的屍體緩緩枯化,皮肉緊縮,生氣随着白霧消失殆盡後,屍體變成了一截空心的木頭。
身上同是植物屬性,或許這也能解釋為什麼他能模仿沈琰模仿得最像,甚至是使用出了【血紅碧蔓】。
鄧黎明雙腿跪在地上平躺着的沈琰身邊,低着頭,雙手撐在地上,手指用力扣緊地闆,像是在贖罪忏悔。
許嘉抱臂走上前,他擡腳踢了踢鄧黎明的鞋邊,臉朝着前面那截木頭努了努嘴,簡明扼要說:“看。”而後他扶起地上的沈琰,查看人的傷勢。
鄧黎明擡頭看了眼許嘉,這才看向前面。越過地上沈琰的身體,他看見那截空心的木頭,眼睛随之一亮。
他騰地站起走到木頭邊,狠踹了腳木頭,然後他撿起地上的□□别回後腰,回到沈琰的身邊。
隻是鄧黎明還未走近,“嘭”的一聲,左側緊鎖的大門被人從外部攻破。
一輛自動駕駛車的車前蓋半殘着,車轱辘碾着酒店大門的鐵皮,緩緩開了進來。
接着車後跳出幾個穿着IPP聯盟統一制服的人,他們對着許嘉、邱裟打了聲招呼,而後迅速走上前,接過昏迷的沈琰。
于是,鄧黎明二話不說也跟了上去。邊跟還邊聯系上隊友,在霧都酒店四周圍上了警戒線,将整座酒店都封鎖了起來。
失血過多昏迷的沈琰,被帶進了一輛房車,IPP聯盟醫務部的人在對他進行簡單救治。
其中一名醫療兵叫李華,先前他也出過得樂園的外務,所以他在鑽房車的時候,扭頭古怪地看了眼車外等着的、在講傳呼機的鄧黎明。
他和另一人合作,小心剪開沈琰身上的衣物,查看了半天,發現傷口在肩胛,等小心解開纏繞在傷口上的紗布,饒是見多了傷口的李華,也抑制不住地倒吸一口涼氣,刀口鋒利,一塊肉快要被完整剜出,這得多疼啊。
想着想着,李華的淚水一下就盈滿了眼眶,他先用自己的一階異能【一打凝血酶】,對傷口進行了簡單止血,而後用二階異能【無痛縫合術】,現場對傷口進行了縫合,做完這些,李華給沈琰又喂了點營養劑補血。
另一位同伴則是迅速打開儀器,給沈琰挂上了輸血袋,物理補血。
有股若有若無的高契合信息素暖洋洋地包括身體,各類營養物質也在源源不斷地進入身體。
大概二十多分鐘後,沈琰幽幽轉醒,他先是視線聚焦,認出眼前的人是李華,再才是喑啞着嗓音問:“他們呢?”
李華哭着回:“沒沒沒,他們沒事。”
沈琰蒼白着臉點點頭,閉眼緩了緩神,而後他撕開手上的針管,起身拉開了車門。
一拉開車門,他的視線就對上了蹲在車門邊、握着手機扭頭看過來的鄧黎明,沈琰表情愣了愣。
對鄧黎明炙熱的視線置之不理,沈琰錯開視線,擡腳下了車,步伐不停,似要和站起來的鄧黎明擦肩而過。
深夜的寒風吹得人微微發抖,沈琰小聲打了個噴嚏,肩胛輕微聳了聳,下一秒,他的背上就被蓋上了一件帶着體溫的西服,沈琰後背僵住,腳步一頓。
鄧黎明轉身看向沈琰說:“降溫了,你穿。”
沈琰擡手捏緊肩上西服領口,用力到粉嫩的指甲蓋也血色消失。他指尖一松,鄧黎明的外套順着後背滑落,堆在了地上,他說:“不用。”
“我現在要去做正事,懶得理你。”
剛說完,“啪嗒”清脆一聲,一個銀色手铐就铐上了沈琰的手腕。
在沈琰震驚的視線裡,鄧黎明泰然處之地将另一半手铐扣在了自己手腕上。
鄧黎明擡眼看着沈琰,甘肅說說:“你現在要去做的事,也是我要去做的。”
說着,鄧黎明被手铐扣上的右手,手指伸進沈琰被扣上的左手,密不透風的十指緊扣後,他搖晃了下兩人牽着的手。
金屬制地的手铐碰撞發出清脆回響,鄧黎明說:
“要麼帶上我。”
“要麼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