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有啥問題嗎。”
沈琰扶額無語片刻,回:“沒啥問題,隻是沒想到你們一群追求alpha家庭地位至上的老古董,會允許他這麼大放厥詞,還不把他話筒掐了。”
段藏鋒語氣像一位慈祥的長輩,糾正道:“哎,小琰,你這麼說,我可要批評你了。”
“小兩口誰嫁誰,誰娶誰,不就一個形式嗎,何必較真。重點是誰願意為誰放下身段,甘願身居下位,甯願吃虧。遇到這樣的alpha,你就快遂了他的願,把他娶回家吧。”
“更何況,人的思想是會進步,又怎麼能一概而論。”
“你說,是不是,小琰。”
沉默聽着對方語重心長的“勸娶”發言,沈琰握緊了手心的手機。
他還在猶豫怎麼回複的時候,驟然聽見對面的段藏鋒懊惱道:“唉唉,你這小子,進門怎麼不敲門!”
通過電話,沈琰隐約聽見了另一個更年輕的嗓音:“什麼小琰,你在和誰打電話!”
“給我也說兩句。”
段藏鋒:“臭小子,還有沒有王法了。”說着說着,段藏鋒挂斷了電話。
沈琰看着截止的通話記錄,知道對面估計就是某個熟人了。
——
鄧黎明雙手拍在段藏鋒的桌子:“你剛剛是不是在和沈琰通話?怪不得這幾天聯系不上他!老實交代!你們是不是又有什麼針對他的計劃!”
段藏鋒看着對面嚣張跋扈的鄧黎明,氣得吹胡子瞪眼了好一陣。
最後他騰地站起,也同是威嚴地拍了一掌桌子:“你給老子坐下!”
鄧黎明氣勢弱下去一瞬,聽話地坐在了段藏鋒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
段藏鋒端起一杯茶缸抿了口,開始娓娓道來。
聽到段藏鋒說沈琰已經答應合作,人也早跑到申科智谷去蹲守嫌疑人了,鄧黎明一下就坐不住了。
他在辦公室内來回踱步幾圈,再次坐到段藏鋒對面:“你說,你們已經建立了合作?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段藏鋒的眼睛朝天上翻了個白眼,“老子要做什麼事還費得着向你彙報?”
鄧黎明讪讪地摸摸鼻尖,又說:“我請求去支援他們。真是的,讓一群嬌滴滴的omega跑去那窮鄉僻壤的地方,簡直像什麼話。”
段藏鋒被噎得都眼睛瞪大了,他指指鄧黎明,又指指自己:“你這是在質疑我?”
鄧黎明賠笑說:“哪有哪有,沒有的事,我隻是希望局長答應我,準許我帶人去支援他們。”
好話都說盡了,段藏鋒仍在拒絕,鄧黎明:“讓一個三階異能的alpha去做民事調節,你說這是不是暴殄天物,純純扯蛋嗎!”
段藏鋒本來是想好好和鄧黎明溝通的,但聽到對方這麼質問,他火氣也一下子就蹿上來了:“怎麼,鄧黎明兒,你真覺得這個世界沒了你,就轉不動了嗎!”
雙手叉腰在辦公室内來回轉了圈,強制自己冷靜下來後,鄧黎明:“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關心則亂。
段藏鋒幹完一罐敗火的菊花茶,将一份名單拍在了鄧黎明面前。
鄧黎明拿起紙張,在A4紙的頂上看到了一個醒目又熟悉的名字,指揮官:沈琰。
緊随其後,鄧黎明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行動組1組組長:鄧黎明。
懷疑自己快要不認識中文了,鄧黎明:“指揮官是沈琰,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和他和合作,指揮權怎麼在他那邊?行動組1組組長又是什麼新的官位?”
素以有教養聞名的段藏鋒今天白眼快要翻上天了,在接連翻了兩個白眼後,他說:“字面意思。”
而後解釋道:“領導權是他要的,說這是答應合作的前提,估計也還是不太相信我們,擔心被人在背後陰一把,所以戒備心高着呢。”
“至于行動組1組組長嘛,肯定是根據我提供的名單,指揮官安排的啦。”
聽着那句“當然是指揮官安排的啦”,鄧黎明的嘴角按捺不住地翹起。
段藏鋒觀察着鄧黎明的反應,笑着搖了搖頭,心想:果然還是太嫩了。
腹诽完鄧黎明,段藏鋒又說:“你去準備下,帶隊從主幹道出發,繞到318國道,帶人從正面強攻……如果任務完成得漂亮,就放你回偵察組的辦公室,否則……”你就一輩子待在治安組吧。
段藏鋒威脅的話還沒說完,鄧黎明就已經打斷道:“保證完成任務。”
他理理衣冠,擡手給段藏鋒敬了個規矩又漂亮的禮。
——
經過幾日的觀察後,沈琰發現,工廠每日下午3點左右,煙囪都會散發出滾滾的濃煙,以及每天淩晨2點左右,都會有一貨用甲殼車從後門進入工廠内部,而後大約1小時後,又會駛出工廠。
為避免打草驚蛇,沈琰沒有提早去攔截這輛車,直到IPP、聯邦警署的人有序推進,對申科智谷形成一個包圍圈,沈琰才讓人去攔截了那輛裝甲車。
攔截下了司機。
原以為裝甲車裡會裝着什麼危險的化學物品,哪成想,居然是一車的米面糧油,甚至還有罐裝的肉罐頭。
對司機一陣威逼利誘下得知,司機隻是負責運輸每日的補給,對誰雇傭的自己一概不知。
詫異居然有如此規模龐大的補給,估計申科智谷裡藏的人不在少數。
于是沈琰讓人将司機捆上帶下去後,思索着說:“擔心他們發現異常對人質進行轉移,甚至是做出什麼不利于人質的事情,把行動從明早提前到今晚吧。”
午夜2點,鄧黎明率領着聯邦警署的人到達國道指定位置,許嘉為首的IPP聯盟的人則是在暗處做好了準備,随着傳呼機裡沈琰的一聲令下,包圍圈開始緩緩收緊。
威脅司機繼續駕駛裝甲車,閃着大燈駛向大門緊閉的申科智谷。
智能伸縮門打開,兩位全副武裝、手持器械的人看了眼司機的長相,而後慢吞吞地走向後備箱。
在後備箱車門打開的一瞬間,早已埋伏在車内的IPP聯盟成員,一個飛撲上前,利落扭斷了兩位守衛的頸脖,将屍體拖進了後備箱。
裝甲車的駕駛位由IPP聯盟的人取而代之,随着油門加滿,滿載的裝甲車轟鳴地向申科智谷的大門駕駛去。
在伸縮門關閉前,裝甲車擠了進去,通過望遠鏡看到的景象随之被隔絕開,沈琰心裡也跟着緊張起來。
銅牆鐵壁,防衛森嚴的申科智齒隐匿在夜色中,僅屋頂一圈的燈帶閃爍着微弱的藍色光芒。
自裝甲車成功進入後,位居國道邊緣的一隊聯邦警署成員,身着黑色夜行裝,翻越圍欄,也悄無聲息地靠近了申科智谷的正門外圍。
與此同時,埋伏在叢林中的IPP聯盟具有飛行異能的成員,則是到達屋頂,自屋頂降下了升降繩。
一切都在有序推動中……
約莫五分鐘後,突然,“轟隆”一聲悶響自申科智谷一樓發出,鋁制的伸縮門門闆被炸得四分五裂,空氣中滿是碎片殘骸。
灼熱的氣流自狹窄的門口噴出,浪花似地堆疊,緊随其後,幽藍色的火舌舔舐着門框的建材,留下一片燒焦的黑色痕迹。
爆炸過後,申科智谷外圍的燈帶開始紅光閃爍,發出“嗚哇嗚哇”的警笛聲,夾雜警笛的,還有一道尖利的女聲:“警告警告,檢測到外來者入侵,警告警告,檢測到外來者入侵……”
與沈琰一起觀看監視屏的信息部部長,難得一見地遇到了知識盲區:“這、這是什麼,焰色怎麼會是藍色……”
沈琰抓上被擱置一旁的傳呼機,語氣難得焦灼:“喂?邱裟?能聽到我說話嗎?喂?邱裟!”
“收到請回複!”
在響起幾聲嘟嘟嘟的忙音後,沈琰聽到了衣物的摩擦聲,然後是邱裟虛弱的回複:“咳咳,沒事,死不了。”
懸浮的心髒剛要安置回胸腔,沈琰又聽見傳呼機裡傳出一聲悶哼,接着是鈍物拔出的撕拉聲,電話裡的邱裟似是噴出了一口血沫,他聲音微弱地說:“你、卑鄙。”
握着傳呼機的沈琰似要忘記了呼吸。
傳呼機随着結實的□□砸在地面,發出一聲巨響,聲音穿到沈琰耳朵裡,無異于晴天霹靂。
腳步聲響起,傳呼機似是被人拾起,“沈琰,申科智谷筒子樓702室,來見我。”
“不然。”
“下一個就是你家那隻土松狗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