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星營與報名的村民簽約,由紅星營提供原料并教授各類技術,包括如何繪制年畫和春聯、包餃子、烘焙糕點等,村民隻需要在三月内交清一小筆學費即可。
那些大紅燈籠和春聯年畫看起來就喜慶熱鬧,充滿新年趣味兒,還有各種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點心美食,造型玲珑精緻,聞之令人口齒生津。種種新奇物什,隻要擺攤販賣,必定群起哄搶,連本帶利賺回來。
于是村民報名熱情異常的高,紅星營後勤部排起了望不到頭的隊伍。但額定人數有限,沒排上号的人隻能無奈歎息。
根據侯方遒的指示,新年前兩天紅星營對外貨品一律大減價,勢必要讓村民過個豐富難忘的新年。
于是,家家戶戶都存了點錢的倉留邑村民們,一窩蜂湧進集市置辦年貨。
大多都是窮苦出生,窮怕了,即便有點閑錢,也不敢大手大腳地花,隻是精打細算地添置必備之物。買完糧食新衣之後,牽着孩子,高高興興地打算回家。但一轉身,卻看見其他人都在搶購美酒點心、春聯年畫這等奢侈之物。雖然心裡笑話那些人缺乏冷靜,但看到那些喜慶的物什,打算回家的雙腿卻怎麼都邁不出去。
孩子不哭不鬧,隻是眼巴巴看着街市上琳琅滿目年貨,舍不得挪開眼睛。
罷了,今年就奢侈一把,熱鬧過個新年!這些東西這樣便宜,不買就虧了。錢沒了還可以再掙。反正在倉留邑,隻要有手有腳不懶惰,怎麼都不會餓死。
于是,他也加入了年貨搶購大軍。
殊不知,他之前認為頭腦不冷靜的那些人,大多都經過了這樣一番思想鬥争。
家家戶戶高高挂起大紅燈籠,大門上貼好春聯,有的人家甚至在窗戶兩邊也貼上了春聯。
在一片期盼之聲中,倉留邑終于迎來了第一個充滿意義的正月初一。
噼裡啪啦,新年新氣象。
紅星營第一個燃起爆竹,揭開了新的篇章。
村口入口處簡易搭起的木牌坊上拉起橫幅“迎新年年年如意,接鴻福步步高登”。來到青檀樹下,隻見樹上挂着大大小小的紅燈籠。穿越直徑一百米的空曠場地,來到琳琅滿目的街邊攤子。有賣新鮮小手工物件的,有賣春聯年畫的,有賣包子饅頭茶水的,還有賣五顔六色花衣裳花鞋子的,不一而足。
街市上,人聲鼎沸,人們歡笑聲、攤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喜氣洋洋。遠處傳來敲鑼打鼓之聲,一會兒的功夫,便見雄獅舞動而來,歡騰跳躍。人群摩肩接踵,随舞獅向前移動。
被擠到街邊、被迫讓路的齊玠看着逐漸遠去的人群目瞪口呆,好半晌回不過神。
這是倉留邑嗎?幾個月前他第一次來此也沒見到這麼多人啊?不,他甚至未在任何國家任何城鎮見到如此繁華熱鬧的街邊盛況!還有攤子上的奇巧淫技、街邊客舍茶館,究竟何時出現的?
齊玠站在原地,四處張望,土包子似的張大嘴巴驚歎着倉留邑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走到賣包子的攤子邊,詢問攤販所賣何物。
陳大娘手指了指,驕傲笑道:“這是肉餡包子,一刀币兩個;這是菜餡包子,一刀币三個,這是饅頭一刀币四個,這裡面裝的是豆漿,兩刀币一碗。一口豆漿,一口包子,人生好不快活。客人,您要來點嗎?”
齊玠咂舌,直道:“這也太貴了吧。”
陳大娘擺擺手,“不貴不貴,這些都是細白面做的新鮮吃食,用料講究,工序複雜。除了倉留邑,别處可做不出來。”
齊玠嗅了嗅,味道真香。他掏錢買了個肉包和一碗豆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陳大娘把盛有包子和豆漿的兩個碗放在齊玠面前的小桌上。見他盯着桌凳觀察,遂笑着搭話:“客人自外地而來吧。”
齊玠點點頭,“您如何知曉?”
陳大娘道:“隻有外地人才會好奇倉留邑桌子凳子的構造。”
齊玠略微羞赧,“是我見識淺薄了。”
陳大娘搖搖頭,嗔笑道:“是咱們裡正新奇點子太多!倉留邑變化太快,咱們村民不小心還會落伍,連自己家鄉的東西都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