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察覺到王啟的目光,楊宏德笑眯眯地轉頭看向王啟,挑了挑眉道:“我跟華仔可是老相識噢,老實說,我這條命是他替我撿回來的,所以,我怎麼會為難他的徒弟呢。抱歉啊小孫,你的反應實在太好玩了,就沒忍住逗你一下。”
而孫恒隻是重重地歎了口氣,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搖了搖頭,自言自語般地低聲道:“我算是知道秋哥為什麼這麼煩你了。”
原來實力強大的丘建華也不擅長應對這種油嘴滑舌的奸商啊。
王啟拼命忍住了笑意,他不想讓孫恒覺得自己太沒品,擡手拍了拍孫恒的肩膀。
“現在帝國發展迅速,你去塔奧爾星一定要多加小心,那裡可駐紮了不少帝國軍。”楊宏德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嚴肅的語氣讓人感到陌生,仿佛幾分鐘前那個惡趣味又吊兒郎當的奸商隻是他的雙胞胎兄弟,“而且,我猜你也聽說了,帝國培養了一位怪物,不知道有多少絕地武士葬身于他的光劍之下,大家都在議論那個家夥會不會是第二個達斯維德。”
聽到這番話,兩個人也瞬間嚴肅起來,埋葬于曆史之中的名字被重新提起,不詳的預感彌漫開來,明明室内如此敞亮,溫暖的暖黃色燈光照亮了房間的每一寸角落,他們卻感覺脊背發涼,仿佛有一股黑暗正在蠶食這個世界。
“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他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也從不講話,不知身份、不知性别、不知年齡。”楊宏德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即便是跟帝國打交道的我,也查不出那人的資料,聽說沒有人能從他手中生還,關于他的描述實在少之又少。”
孫恒皺了皺眉頭,安靜地着楊宏德的話,下意識想起了半年前得知的噩耗,黯然神傷道:“我聽說過那個家夥,伊芙琳娜大師就葬身于那家夥的劍下,她的學徒甚至沒來得及跑回飛船,也死在了那裡。
孫恒歎了口氣,重新擡起眼睛,認真地問道:“那家夥有什麼特征嗎,如果見到的話我們可以提前避開。”
楊宏德歎了口氣,搖頭道:“唉,伊芙琳娜去世也讓我很難過,她是一個多麼有魅力的女性啊。總之,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幾乎都是一個人出行,不帶任何克隆兵。”
“不帶克隆兵的判官?”王啟下意識開口道,那也太奇怪了,從來沒見過有哪個帝國判官會不帶着克隆兵出行的。
“嗯,所以有人叫他孤狼,也有人叫他靜默的怪物,總之是個不好惹的角色啊。”楊宏德歎了口氣,抿了一口茶,“還聽說那人不止使用一把光劍,隻不過傳言的真實性有待考證,畢竟大部分人撐不到他用兩把光劍的時候吧。這都是用命換來的情報,那家夥真是名副其實的怪物。”
事情比孫恒所知的還要嚴峻得多,孫恒沉默着聽完了楊宏德的話,鄭重地點了點頭,道:“謝謝你的提醒,楊總。”
“客氣啥,叫叔叔得了。”楊宏德又突然奸詐地笑了起來,笑吟吟地看着孫恒。
“甭想。”孫恒也回以一個虛僞又沒有感情的笑容,完全不打算妥協。
此時,穿着正裝的下屬拿着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進來了,在得到楊宏德的首肯後,那人把盒子交到了孫恒手上,随後迅速離開了這個房間。
孫恒沉默着看了看手中的小盒子,又看向楊宏德。
楊宏德隻是揚了揚下巴,示意孫恒打開看一眼。
孫恒有那麼一瞬間屏住了呼吸,将盒子緩緩打開後,那條在投影中出現的手鍊正靜靜地躺在絨布上,手鍊是藍色的,上邊布滿的褐色血迹如針一般刺痛兩人的視線,很難想象它的前任主人經曆了什麼磨難,藍色的寶石幾乎要被血迹浸透了。
“恒哥,這是……?”王啟偷偷看了一眼孫恒,對方垂下的眸子中寫滿了悲傷,卻又像見到老朋友一般依依不舍地看着手鍊,神色中充滿懷念。
或許是怕自己動搖,孫恒像下了很大決心一樣把盒子合上了,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口袋裡,他告訴王啟,路上會告知詳情,然後又擡眼看向楊宏德,重新裹上披風:“我會找到他的,我一直相信他還活着。”
楊宏德也沒有要繼續開孫恒玩笑的意思,反常地一言不發,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最終也沒再說話,靜靜地目送着二人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