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郁翡失去語言似的,慶幸室内亮度不高,黑暗稀釋了她快掩飾不住的低落情緒。她真是個得寸進尺又貪心的壞孩子,從小就是這樣,父母給她一個抱抱,她就會想要這個擁抱維持多一分鐘,又會想再維持十分鐘以上。
溫見詞能來,就已經像是一份意外的禮物了。
她竟還不知足。
半響後,夏郁翡才找回自己失蹤的聲音,很淡地笑了下,“一個小時做/愛肯定不夠了,做個飯還是可以的。”
…
夏郁翡拉着溫見詞去把玄關處的袋子提到廚房,她開燈,又準備好了粉色蕾絲邊圍裙,轉過身,女明星氣勢很足地使喚他:“把上衣都脫了。”
她很會給行為找補,美曰其名是考慮到溫見詞做飯會熏得一身油煙味,就讓他赤裸着上半身,繼而,獻殷勤似的把那小圍裙給他系上。
八塊腹肌、粉色蕾絲邊,又生着一張極具禁欲的俊美臉孔。
夏郁翡視覺極度享受到,溫見詞也配合,站在島台慢條斯理地拿出巨大的烤雞時,順帶一盒巨大尺寸的避孕套也滾落了下來。
夏郁翡愣了下,把這個給忘了。
溫見詞指腹摩挲盒子表面,甚至像是笑了笑:“先做你?”
他話冷靜,倒沒有包含過多情欲的色彩。
夏郁翡心髒又不正常跳動了,這不是能控制住的,但是今晚理智占上風,搖晃着腦袋,不接受這種提議,而是很珍惜溫見詞的這一個小時,怎麼能拿來上床呢。
溫見詞尊重她選擇,繼續把烤雞拆了。
夏郁翡又跟想到什麼似的,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調整成錄像功能。
她要把這個特殊的除夕夜給完整記錄下來,可能以後就沒有了。
夏郁翡并不知,娛樂圈有一些不成文的規矩,當關系能上床卻沒個正牌身份時,位高權重的那一個,是很忌諱在地位低微的這裡留下任何痕迹。
她把溫見詞拍攝進去,又親昵地從背後抱他,彎起眼角:“我宣布,我往後每一年除夕,都要拿出手機看着你這段視頻就着飯吃。”
溫見詞低眸,視線籠罩她滿身,神色平靜地說:“你把手往下一點。”
夏郁翡驟然意識到自己誠心誠意的這番話,卻惹得他來反應了,長久地不發一語後,她咬唇,把手慢慢地往下移,雪白的指關節先是觸碰到冰冷的皮帶扣,再往下,灼熱的溫度就天差地别了。
溫見詞像個漫不經心的旁觀者,沒在發出指令,但是又硬了一點,西裝褲很明顯鼓起了輪廓。
“溫見詞。”
“嗯。”
“我隻含十分鐘,你不能耽誤我吃晚飯。”
……
夏郁翡不是一個有時間觀念的人,說十分鐘,也沒刻意去算到了沒,到最後,當她膝蓋摩擦在地闆上紅了,沒法整個含進去,又隻能笨拙地往下咽。
忽然間,溫見詞招呼都不打就把她豔色過人的臉蛋給弄濕了。
濕了粘在顫抖不已的睫毛和紅得異常唇角,以及皮膚上的感覺很奇怪,夏郁翡說不上來,又有點兒荒謬地覺得就像是蛋糕上的奶油。
她的生日在這刻什麼都有了,有禮物,也有蛋糕。
夜間八點整,溫見詞做的飯菜,被夏郁翡一口又一口的吃進胃裡,滿足感溢上心頭,等放下筷子的時間,她覺得自己這具随時會死掉的身體已經徹底被喂飽了。
“我要去泡個澡睡覺。”夏郁翡突然宣布,言外之意是請便,他什麼時候走都可以。
溫見詞拿她玻璃杯倒了點水,聞言,也隻是慢慢喝下,用冷水壓了壓未盡的興。
夏郁翡踩着拖鞋去浴室,按部就班往浴缸裡注滿熱水,滴上舒緩精油和泡泡球,繼而,一雙膝蓋發紅的腿并攏微曲,任由水波漫過纖細肩頸。
空氣裡彌漫開潮濕的霧氣,又處于極安靜環境下,她困倦得閉了眼,想睡會兒,睡着了溫見詞也就不在了,這樣可以避免一場分别的難受。
時間緩緩流淌着,夏郁翡計算着,忽覺好像過去很久了。
怎麼沒聽到出門的聲響?
就在這時,浴室的門倒是開了。
是溫見詞緩步進來。
夏郁翡兩扇纖長的濃睫遮住眼,假裝睡着沒有動,就這麼趴着。
溫見詞停在浴缸邊緣,明晃晃的燈光下,逐寸地将她從頭發絲到水下的腳尖都看一遍,良久,他俯身,握住夏郁翡垂落的手,低聲道:“夏郁翡,新年快樂。”
靜了瞬,又一句落下:“生日快樂。”
夏郁翡忽感手腕被戴上玉镯質感的貴重首飾,連帶指尖都蜷了下,然後沒忍住,睜開濃睫,猶如水波似的視線,緩緩流向他:“我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