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突然安靜下來,直到賀青池與溫樹臣不着痕迹地交換了眼神,繼而,還不等兩人給出反應,溫見詞就對父母說:“翡翡缺乏和長輩相處的經驗,媽是知道的,爸,你别把她吓到。”
“小翡?過來坐。”溫樹臣姿态閑适從容,先打破彼此間的氣氛,繼而,語調溫溫和和說了一句溫見詞:“你母親都要叫你吓到花容失色。”
溫家到底是延續了祖上名門望族的風雅,對于婚姻這事講究章法規矩,哪有溫見詞這邊行徑,人還沒明媒正娶進來,就哄得姑娘家白白喊了父母。
等夏郁翡端端地坐下,連保持微笑的姿态都有點兒不自然時,一旁賀青池極為溫柔說:“樹臣沏了一手好茶,嘗嘗。”
溫樹臣眉目淡若青山,随即,慢條斯理地将茶遞了過去。
夏郁翡表面盡可能淡定。
内心快要窒息了。
她捧場似的,接過就抿了一口,帶有蘭花香的茶味口感極佳,又喝了口。
“翡翡有沒有喜歡吃的?晚餐你爸爸下廚。”賀青池前一秒還是樹臣,下一秒再也自然不過的切換了稱呼,好似她天生就是這個家裡的人,已經和諧美滿的相處了半生。
夏郁翡下意識地看向溫見詞,見他那雙瑞鳳眼帶笑,心略安,又看向這位端方溫潤的“父親”,她小聲提個要求:“我想吃糖醋排骨。”
溫樹臣對她态度極好,還說這道菜,是他所擅長的,真是巧了。
許是這位獨掌大權多年的家主過于平易近人,畢竟夏胤川在家中,隻會坐在主位上被鐘宴紅伏低做小捧着,而溫樹臣卻毫無架子可言,待妻兒如珠如寶一樣,待她也好。
倒是把剛見面的生疏和陌生沖淡了不少,夏郁翡深感賀南枝沒說錯,溫樹臣絕對是能與賀睢沉在家主圈裡旗鼓相當的……
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竟有幸真的擁有和賀南枝同款父親。
餐廳在另一處,溫樹臣去下廚時,順帶将兒子也帶走,言傳身教地培養他婚後的廚藝。
沒了這對父子,夏郁翡獨自面對賀青池又更自在不少,她先是誇茶好喝,有股蘭花香,又不自覺地黏上了賀青池,挨着坐起來:“好奇怪呀,一開始我叫你美人姐姐,現在叫你美人媽媽。”
賀青池含笑的眼眸望向她,“說明我們有母女緣。”
夏郁翡想了想,極喜歡這句母女緣,主動伸出手抱住她。
賀青池一身旗袍柔若無骨,很好抱,香香軟軟的,好似天生就适合用來擁抱。夏郁翡又想,其實溫見詞也很适合用來擁抱,她真是太幸運了,一下子可以擁有好多的抱抱。
今天這頓正式一家四口的晚餐,都很和諧,不需要有人刻意去八面玲珑處事,也沒問及她原始家庭。
夏郁翡還發現,溫家有個不成文的傳統,第一個動筷的,是賀青池。
隻有她動筷了,溫樹臣和溫見詞才會默契開動。
她像個小小觀察員一樣,繼而,又發現溫樹臣會耐心又溫柔的給賀青池挑魚刺,也會給溫見詞剝蝦殼,甚至還給她夾了塊賣相極佳的小排骨。
吃到最後,夏郁翡心底隻有一個想法:
外界傳言都是真的!
千真萬确的那種真!
溫樹臣是真的很溺愛兒子……溫見詞都這麼大了,還能吃到爸爸親手剝的蝦。
下秒,一隻甜蝦也落到了她的碗裡。
夏郁翡擡起濃睫,恰好看到身側的溫見詞正慢條斯理地又剝了隻甜蝦,這次是直接喂,如玉雕琢的長指輕輕滑過了下她唇間,塞了進去。
夏郁翡這才回過神,又看賀青池在笑,不争氣地臉紅了起來。
晚餐結束,一家人又移回了客廳,這時賀青池吩咐管家拿來了一個精緻貴重的盒子,又遞給了夏郁翡:“這是我和你爸爸的一點心意,改日……”
賀青池說會把改口費給雙倍補上,又說,下聘已經提上日程。
夏郁翡沒少收到來自溫家的禮物,這環節倒沒有扭捏,漂亮的嘴巴很甜說:“謝謝媽媽爸爸。”
溫見詞在旁戲谑道:“不謝謝我麼?”
夏郁翡怔了幾許,小聲回他:“有的,甜言蜜語留着晚上說。”
溫見詞聞言,直接在她耳朵上親了下。
這下夏郁翡不止臉紅褪不下去,連耳根子都紅了一片,奈于要保持端莊的好形象,忍住沒有去瞪溫見詞一眼。
賀青池幫她瞪了,可眼神溫柔化成了水,毫無殺傷力。
…
登門拜訪長輩這關算是平安渡過,當晚夏郁翡就以兒媳的身份名正言順留宿在了老宅,她可以對天發誓,是絲毫沒有起邪念跟溫見詞做的。
但是溫見詞想跟她做,拉着她先是一起洗了個鴛鴦浴。
在浴室裡,兩人被雪亮燈光照映的影子都是契合的,他寬肩窄腰的線條緊貼着她後背,細密地吻落了下去,過于很專心的神情,卻頗有點強制意味似的,一路到腰下。
夏郁翡胸口内的心髒都快被他給掰開了,真應驗了那句愛是被做出來的。
忽而,她眉心微蹙想到什麼,手心抵着溫見詞,“沒套。”
溫見詞牢牢按着她往牆壁上的那一面高度到天花闆的鏡子前貼,欲上,見拒絕着,長指捏起夏郁翡的下巴,接吻的同時,說,“不戴不行?”
夏郁翡呼吸有點缺氧,卻還是一絲理智尚存:“要。”
倘若圖個享受,懷了,被人推算下時間,是今晚,那她會尴尬到原地死掉的。
溫見詞沉默了片刻,對她說,那他去找他爸要一盒避孕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