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是不擅喝酒的,酒液剛入喉,兩個人都不免将臉皺到了一塊兒。
掀了蓋頭,喝完了合卺酒,事情也差不多做完了,接下來……
蘇月娘想起昨夜張氏教的那些夫妻事,不免紅了臉。
她接過許東山的空酒杯,将一對酒杯放置在桌上,而後脫去了發髻上的簪钗與身上的首飾,最後吹滅了除了一對小臂長的龍鳳喜燭外的所有燭火。
屋裡頓時暗了下來,許東山隻能依稀看清蘇月娘泛紅的顔容。
她又輕輕地坐回他的身邊,隻見她轉向他,垂着眼,雙手慢慢摸上許東山喜服最上頭的一對盤扣。
“月……月娘……”許東山沒想到蘇月娘竟然主動開解自己的喜服,驚到一時說話犯結巴。
“怎麼?不樂意嗎?”蘇月娘鼓起勇氣擡眼看他,嫣紅的唇緊緊抿在了一塊兒。
許東山趕緊搖了搖頭,“我……我很樂意……”
蘇月娘噗嗤一笑,解完了第二對扣後,便放下了手。
許東山有些意外,“怎麼不繼續了?”
“哪好做新娘的這麼主動……”
既然新娘不好太主動,那就隻能是新郎主動了……
許東山煞有其事地清了清嗓子,慢慢地擡起有些抖的手想要解開她的喜服。
可手擡到了一半,他卻握住了她的胳膊,俯身探了過去,吻住了她嫣紅的唇。
唇上一軟,緊接着帶着點酒氣的氣息強勢地侵襲過來,蘇月娘仰着頭接受着來自許東山的主動。
紅唇微張,兩片唇瓣被來回碾壓吮吸,原本握在胳膊上的大手慢慢地上移,經過肩頭,摸上衣襟。
不知吻了多久,兩人雙雙倒在了鋪了一層紅色褥子的新床上。
一上,一下,氣息不穩地看着對方。
昏黃視線中,蘇月娘眼神羞怯,面紅如霞,唇上一片水光,半褪的衣衫難以掩飾美好的春光。
“阿山……”
蘇月娘的慢慢解開了許東山身上的喜服,結實火熱的身軀展露在外。
許東山眼中的火熊熊燃燒,這一身火熱還是得盡快散出去。
火熱的身軀不斷下壓,在這寒冷的冬夜裡,将滾燙的熱意渡在蘇月娘的肌膚上,兩人緊緊擁在一起,雙唇相貼,指掌遊走,撩起一聲又一聲的輕喘。
接下來的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
一件又一件衣裳被胡亂抛到地上,暧昧火熱的聲息不絕于耳,這新做的結實大木床被許東山這體格一鬧,竟然還晃了幾晃。
屋内花燭燭火搖晃,不清不楚地在牆上映照出一對二起伏不歇的人影。
屋外萬物甯靜,十五的月娘十六圓,月娘當空,一片皎潔的清輝遍灑黑暗的大地。
——
天剛擦亮,龍鳳喜燭燒盡了最後一絲燈芯,燭火熄在了一片燭油之中。
不習慣賴床的許東山從睡夢中醒來。
昨兒喝了不少酒,又勤奮地洞了大半夜的房,才一睜開眼,便又疲倦地閉了一會兒眼睛。
直到懷裡的人翻了個身,許東山才再次睜開眼睛,抱着蘇月娘,重重地親了兩口她泛着紅粉的面頰。
累了大半夜的蘇月娘并沒有因為許東山的親吻而醒來,她依舊合着雙眼,睡得香甜。
許東山揚着嘴角,靜靜地看了蘇月娘許久,聽着她綿長的呼吸聲,他的心裡莫名覺得滿足。
半年多以前他還是孑然一身的孤家寡人,如今他也有了妻子有了個家,這日子是越過越有奔頭了。
看了好一會兒,許東山伸手從枕頭底下翻出一個有些年頭的錦盒,打開錦盒,裡邊是一隻玉镯。
他取出玉镯,從被子裡拉出蘇月娘的手,小心翼翼地将玉镯套入了她的手腕中。
白皙的手腕被這麼一隻翠綠圓潤的玉镯子套着,愈發顯得無瑕光潔,好似一塊上好的白玉。
許東山對着蘇月娘怎麼看都看不夠,直到外頭亮得徹底了,他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暖和的被窩。
稍作清洗後,許東山穿着一身成親前兩日才做好的新衣去到堂屋。
堂屋裡的喜桌尚未撤去,正中的一對兒耐燒的短燭至今還有一小點弱光。
許東山在堂屋裡找見一張劉昌前兩日寫喜聯剩下的紅紙和一套筆墨硯,學着那些讀書人一樣磨了墨條,蘸了墨水,就隻認識幾個大字的廚子揮筆寫下:
頭家有喜,暫歇……
許東山停了筆,思索了一番,究竟要歇息幾日為好……短了不盡興,長了又影響掙錢……
最終又添上“若幹日”三字後,許東山才滿意地收了筆。
究竟要歇幾日,還是得月娘頭家說了算。
備了一小碗漿糊後,許東山将幹透的紅紙張貼在門扇上。
看着寫得尤其大的“東家有喜”四個字,許東山尤其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