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幸好...幸好沒有發生難以挽回的事,不然他永遠都原諒不了自己。
其實他會先來宜城,有戰略上的考量,也有他的私心,私心就是儲青蘅。在戰略上,宜城沒有淪陷,他們連續奔波百裡到達青州,可以直接進城休整,也可以減少一個城池被土匪迫害。私心上,自然救不必多說了。
殷恒煦坐了一會兒,他伸出手輕輕握了握儲青蘅的,之後便起身走了出去。
儲青蘅一覺就睡到了申時,午後的天氣還是熱得人難受,外面樹上的蟬不知疲倦的吱呀呀的不停叫着。
儲青蘅醒過來後,覺得頭昏昏沉沉,還有暈乎乎的,身體也有些酸澀,渾身都使不上勁。
此時傲梅并沒有在一旁,倒是一把扇子正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正是之前傲梅給儲青蘅扇風的那一把。
儲青蘅艱難地坐起身,覺得喉嚨有些甘,嘴裡還有些發苦發澀。她輕輕叫了一聲:“來人,倒水。”
不一會兒,傲梅就走了進來,立馬倒了一杯水遞到儲青蘅的手邊。
“世子妃你醒了。來,水。呀,你的手怎麼這麼燙?”
傲梅在遞水時碰到了儲青蘅的手,覺得她的手有些熱的不尋常,不像是因為天氣的原因熱的。于是她又把手放到了儲青蘅的額頭上,仔細感受了一下把手拿下來,得出了結論。
“世子妃,您發燒了。”
儲青蘅喝了點水,喉嚨舒服了一些,但是嘴巴裡那股苦澀的味道實在是有點難以忍受。
她有氣無力的把水杯遞給傲梅,然後開口說:“我已經感覺到了,身上難受得緊。我餓了想吃飯,但是嘴巴裡苦,沒有胃口,你讓幽蘭做些口味重點的菜來,不然我吃不下。”
“好,你先躺着,我這就出去吩咐她。”傲梅一邊說一邊扶着儲青蘅躺下,然後走了出去。
她先是吩咐了一個護衛讓他去請大夫,然後又讓幽蘭去做飯,之後她從井裡打了一盆涼水,用棉帕子浸濕給儲青蘅敷上。
很快,幽蘭就把飯菜做好端了上來。
因為災年,糧食本來就少,又經戰亂,這吃食就更少了,家裡都幾樣像樣的菜。但是幽蘭廚藝好,又聽聞儲青蘅病了,更是别出心裁地做了幾樣精緻可口的小菜給儲青蘅吃。其中有盤野蔬還是不久前幽蘭冒着大太陽在城裡找了很久才找個一個阿婆正采野菜回來,她才跟人買了一點回來。
野菜新鮮,又别有風味,儲青蘅病着胃口差,這野菜特有一股清香,能起到一點開胃的作用。于是儲青蘅就獨獨把那碟野菜給吃完了,其他的菜都隻吃了幾筷子。
吃過了飯,請的大夫已經來了,給儲青蘅診治後開了藥方,趁人出去抓藥之際,儲青蘅因為有了些力氣就掙紮着起來走到書案邊坐下,提筆開始寫信。
她寫了四封信,一封給文竹,給她交代一些生意上的事,并告訴她自己一時半會兒回不去,讓她好好照管生意;一封是寫給娘家的,告訴爹娘自己已經平安了,讓他們不要擔憂,并托父親幫着照看一下生意,她怕文竹忙不過來;第三封是給昭王府的,自己出來了這麼久,現在還是一時半會兒回不去,盡管公公婆婆對自己的這個行為已經很不滿了,但是現在書信可以傳遞了,還是得寫一封信回去報個平安,至于回去之後要面臨怎樣的問題,她實在沒有精力去想;第四封信是寫給熒松的,他久在青州的主城内,儲家在青州的生意也主要集中在哪裡,她想問問那邊怎麼樣了。
她寫完了信後就再也沒有精神,被攙着躺回了床上。
殷恒煦聽聞儲青蘅病了之後,立馬跑回來,正好遇上儲青蘅在喝藥。
他快步走到儲青蘅的床邊坐下,接過幽蘭手中的藥碗親自上手喂她。
“苦不苦?”
殷恒煦端着藥碗,聞着藥味很重,不用想就知道藥很苦,他怕苦着儲青蘅就脫口問了出來。
儲青蘅動作很輕地動了一下頭,動作很小,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殷恒煦看到了,但是沒有說什麼,繼續一勺接着一勺的喂着。
儲青蘅雖然表示藥不苦,但是她沒喝一口,眉頭都皺得緊緊的。
很快,一碗藥見底,殷恒煦就扶着她躺下,儲青蘅漸漸地又睡了過去。
這次,殷恒煦不再走了,就在這裡守着儲青蘅。傲梅又打來一盆水,殷恒煦就用帕子浸濕了給儲青蘅擦臉擦脖子擦手臂,昏睡中的儲青蘅也覺得舒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