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沒死呢,”禾二郎也黑着臉:“再等等。”
柳二娘重病,侄女也病重,都死了,順理成章收回房子,也不會落人口舌,他原本也是這樣想的。
誰知道沒死成呢,禾二郎也煩得很。
“等等等!”李氏氣炸了:“等到啥時候,那房子輪到誰也輪不到他們母女倆吧,不是你的,就是阿晉的,左右出不了我們家,我的東西,我還不能拿回來了!”
禾二郎也煩,見有人探頭朝外看,死擰着眉頭低聲斥道:“别說了,先回家!”
李氏還想罵幾句出氣,被禾二郎眼神示意了一下,她也隻好先把火氣壓下去,怒氣沖沖往家走。
竈膛前燒着火也不妨礙她聽完兩人對話全程的禾甜:“???”
什麼意思,她有些沒聽太懂。
但似乎指向的是她和柳二娘現在住着的房子。
那兩道身影突然就和記憶裡人影重疊,原身的二叔禾二郎和二嬸李氏!
雖然還沒有搞清楚兩家到底有什麼恩怨糾葛,但禾甜已經十分确定,這兩人想讓她和柳二娘死。
想到什麼,禾甜嘴角勾了勾,人心真的是……呵。
不太清楚也不那麼緊要的事統統被禾甜暫且放到腦後——這是她一直以來的行為準備,不要為任何不緊要的事影響自己當下正在做的事,更不能影響自己的好心情,不值當。
隻要還沒有舞到她面前,她就先恢複身體為重。
栗子粥快炖好了,滿竈屋都是香甜的氣息,吸一口氣,都讓人神清氣爽,禾甜絲毫沒有被這個插曲影響到心情,吃烤栗子吃得一刻不停。
而且有了第一頓煮栗子粥的經驗,晚飯的這頓栗子粥,她炖煮的更綿密更好吃,入口即化,唇齒留香,柳二娘還是隻吃了一碗,餘下的禾甜毫不客氣都吃光光。
當然,她特意多留了些栗子粥,在鍋沿上炕鍋巴吃。
炕了三鍋鍋巴,吃過瘾了,她這才徹底熄滅竈膛的火。
臨睡前她在床頭放了些烤栗子,預備着夜裡餓了吃,還喝了些溫水,給柳二娘也端了一碗,讓她也喝一些,忙完這些,就躺到床上準備睡覺。
柳二娘原是有話想說,看她早早躺下,猜她是累了,就沒再開口。
禾甜倒是不累,她就是急于讓身體趕緊恢複。
小灰兔在牆角的臨時草窩裡,吭哧吭哧啃無名草,禾甜扭頭看了一眼,心想這兔子也真是好養,給它點草,就什麼都不用管了,有時間,再多去搞幾隻,養大了吃肉,杳杳說麻辣兔丁和麻辣兔頭賊好吃,她非常想嘗嘗。
吃草吃得開心的小灰兔打了個噴嚏。
禾甜無聲笑了下,收回目光,扯了扯身上冰涼的破被子,心道,快要變天了,得想辦法趕緊弄兩條新被子才行,她是不怕凍,柳二娘可扛不住。
很快屋裡就隻剩下兩道均勻的呼吸聲和一道窸窣的咀嚼聲。
許是吃飽了,又或者是大山的富饒讓禾甜安了心,這一覺她睡得格外香甜,一覺醒來隻覺得神清氣爽。
她試着握了握拳頭,确實比昨天有力量多了,視力也更好了,看外頭綿延的群山更加清晰。
這些變化,讓她很開心。
“田田,你醒了?”聽到動靜,柳二娘出聲詢問。
“嗯,”禾甜下床穿鞋子:“我這就去做飯,娘也餓了吧?”
柳二娘本想說她不餓,但話音一轉,她笑了笑道:“嗯,是餓了。”
“稍等一會兒,我很快就做好。”
話落,禾甜人已經出去,半道又折返:“娘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柳二娘:“娘不渴。”
禾甜猶豫片刻:“那要方便嗎?我扶你去。”
柳二娘笑:“不用,娘還能動。”
禾甜這才點了點頭,鑽進竈屋做早飯。
又是一頓香甜軟糯入口即化美味的栗子粥!
明明已經是第三頓吃了,禾甜卻怎麼也吃不夠。
柴禾夠用幾天,栗子也能再吃兩三天,禾甜昨晚睡覺前的打算是今天在家好好休息養身體,但吃過早飯,她就被外頭蒼翠欲滴的大山誘惑得改了主意。
“娘,我今天再上山看看。”禾甜背着背簍,拿好砍刀。
柳二娘驚訝:“不歇歇嗎?在家歇一日,明兒再上山吧。”
“不歇了,”禾甜搖頭:“我覺得我現在挺好的,趁着天兒好進山看看,放心好了,我不進太深,很快救回來。”
見她主意正,柳二娘雖然擔心,最後還是沒再阻攔:“那你小心點,累了就趕緊回來。”
“嗯。”禾甜又從一堆雜物中找到一把快不能用的斧頭,别在腰間。
要走的時候,想到什麼,揪着小灰兔的兩隻耳朵放到柳二娘身邊:“這兔崽崽賊乖,娘無聊了,就摸摸兔子毛,軟乎乎的手感很好。”
柳二娘被她這逗孩子一樣的行為逗笑,嘴上還是說:“好好好,娘知道了。”
說着,手已經摸到了小灰兔毛絨絨的背上。
手感确實很不錯。
兔崽崽也确實很乖,老老實實趴在她身邊任她摸,心情似乎真的有好轉明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