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托蹲在她身邊問:“還能堅持嗎?”
到了這個地步莫莉也不想強撐了,她搖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原本綁好的頭發散開了,發絲糊在臉上,大概不會太好看,但是那又怎樣呢。
她活下來了。
維克托背對着他,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上來。”
其實維克托身上也挺冷的,可能是因為兩個人貼在一起,讓莫莉生出了一種溫暖的錯覺。
維克托的肩膀很寬,走路也很穩。
大概是怕她睡過去,維克托問她:“狼是哪裡來的?”
“樹林裡,大概是深山裡。”
前面有一片垂下來的枯枝敗葉,維克托伸手一一擋住,“你身上有帶食物之類的東西嗎?”
如果不是帶了食物,除非是餓極了,否則動物也不會貿然攻擊人類。
莫莉說:“沒有,我身上隻有幾支營養劑。”
難道狼也落魄到要靠營養劑生活嗎。
她把下巴抵在了維克托的肩膀上,這樣舒服一點。
他說:“盡量不要睡覺。”
莫莉:……
“我沒有要睡覺。”
她是很冷,沒什麼力氣,可是也不至于弱到跑幾步被水淹一下就要昏迷的地步。
兩人之間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
太累了,莫莉的腦子就不是特别清醒了。
她說:“你的肩膀怎麼這麼寬。”
因為是靠在他肩上,所以莫莉說話時的語氣輕輕的,撲在了維克托的頸側。
維克托摟在莫莉膝的手忽然一緊,而後平靜地說:“你多加練習也可以。”
“可是你的鼻梁也很高。”
……
維克托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安靜了一會兒,莫莉又說:“我真倒黴,為什麼那隻狼偏偏沖着我來,難道我的肉聞着格外香嗎?”
“它應該不是把你當做食物。”
不是食物那是什麼,玩具嗎?
維克托在下水前看了一眼那隻狼,吃得很胖,毛發蓬松,不像是缺食物的樣子,它沒有必要主動攻擊人類。
而且他觀察到那隻狼一直在沖着莫莉搖尾巴,很有可能它是把莫莉的逃跑行為當成了要和它一起玩。
莫莉跑的越快它越興奮。
沒辦法,這是動物的本能,不能用對人的标準去要求動物。
問題是為什麼那隻狼為什麼隻沖着莫莉?
營地裡人心惶惶,有人說上次的異種生物沒有死,還在這,所以現在出來攻擊人了。
貝拉厲聲喝止他,讓他閉嘴。
她不得已解釋:“同學們,在我們來鏡山前軍隊已經對鏡山進行了全面的搜查,不可能有異種生物。”
有人反駁:“巡查隻巡查到了外面,裡面有什麼東西誰知道,難道他們還去了山裡面?”
鏡山很神秘,孕育着無數生靈,至今還有山下的村民上山采藥,像在懷念百年前的生活。
冉甯和尤安對他們的争論絲毫不關心,他們隻關心莫莉什麼時候回來。
“滴”的一聲,冉甯的通訊器傳來聲音,莫莉的聲音很虛弱,“我還活着,你們不用擔心我。”
隻有這一句話。
雖然确認了莫莉的安全,可是聽她的聲音怎麼也不像沒有受傷。
于是兩人又開始擔心莫莉會不會受了很嚴重的傷。
不知道走了多久,可能過去了二十分鐘,莫莉看到了她熟悉的景色。
貝拉松了一口氣。
萬幸萬幸,沒有學生在她的課上喪命。
莫莉的頭發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不清楚她的狀況,旁人也不敢貿然關心。
冉甯和尤安也不管這些了,直接沖了過去,冉甯說:“莫莉,你還好嗎?”
尤安跟着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兩個人唧唧喳喳,好吵,像兩隻鳥在耳朵旁飛來飛去。
莫莉誠實地說:“你們很吵。”
兩人又立刻閉上了嘴。
貝拉作為老師當然是第一時間關心學生,她輕聲問:“這位同學你還好嗎?”
隻是先被狼追,然後又掉進水裡泡冷水澡,問題不大。
莫莉擠出一個笑,“還好。”
維克托說:“她有點虛脫了,先回學校吧。”
“那這位同學是……”
貝拉一時拿不準,莫莉是要由她先照顧還是其他的。
維克托繼續向前走着,“先去我車上。”
車上有備用的衣物,隻不過都是維克托的,所以對于莫莉來說特别的寬松。
她感覺連脫衣服的力氣都沒了,隻好弱弱求助外面的維克托,“能不能讓冉甯過來一下。”
頭一次有女人在他的車上換衣服,換的還是他的衣服。
維克托垂着眸,忽然一陣好笑。
聽見莫莉的微弱的聲音,他才回答:“可以。”
不一會兒冉甯過來了,她見莫莉衣服脫了一半,頓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語氣很是憐愛,一副老母親關心孩子的樣,“可憐的孩子,是不是連脫衣服的力氣都沒了。”
莫莉剛才喝了一罐營養劑,現在恢複了不少,她說:“很不幸,是這樣的。”
她主動伸出手好方便冉甯,而冉甯摸到她胳膊的瞬間吓了一跳,“怎麼這麼冷。”
“因為我掉進冷水裡了。”
冉甯一股沒由來的怒火,她還有心情開玩笑。如果不是因為莫莉是個病号,她真的會罵她一頓。
“到底怎麼回事?”
脫下濕透的衣服舒爽多了,至少衣服黏在皮膚上。
莫莉把後來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給了冉甯聽,聽着聽着冉甯眉頭越皺越緊,“這個事情不對勁啊,這壓根不像巧合,像……”
有計劃的陰謀。
不虛她說,莫莉心裡也有了猜測。
她說:“是啊,怎麼會這麼巧,才第一次出校就有狼襲擊我,而偏偏我又和某人有矛盾,這很難不讓人陰謀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