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謙鶴嘴裡嚼着東西含糊不清的說:“公司有事,早走了。”
“今天午後的課取消。”餘歡旋風似的往嘴裡塞了一口面包,然後猛灌了一口果汁,說:“就這樣。”然後又旋風似的消失在大門口。喉嚨被全麥面包噎的生疼,不吃早餐的話很容易暈車,她要去的地方,是三江周邊的一個小鄉鎮,近兩年來,靠開采鐵礦石,很多人一夜暴富了,那邊的公路也跟着修了起來,如果能順利拼到車的話,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
一小時後,她已經出現在那座礦山上了。
幾乎可以算作是單向車道的盤山路,遇上錯車時候,就需要一輛車子險險的貼着沒有護欄的路邊,供另一輛車子通過,而絕大多數路段還是向外傾斜的,山體上沙子居多,盤旋而上的行車道是為了運送礦石下山硬開出來的。
餘歡是第一次到礦山上來,以前隻聽人說起過,礦石讓人暴富,最初掙到錢的那些人,已然成了名副其實的暴發戶,在街上人們但凡看到開好車恨不能十個手指頭都帶上金镏子的,肯定會品評一句:“開礦的吧。”那時候很多人随身都帶着磁鐵,奔赴在尋找礦線的道路上,渴望幸運之神能降臨在自己的身上,從此反轉人生。
不過随着毫無節制的開采,礦難事故頻發,聽說很多農民的莊稼地底下都掏空了,山上也都是大坑,那些大坑是爆破之後塌陷形成的,還有一些外來務工的年輕人,為了賺取一家老小糊口的活命錢,永遠的埋葬在了這裡,政~府開始着手整頓,不少先驅者也漸漸退出了這個舞台,拿着短時間内迅速積累起來的财富轉行做起其他讓他們能夠睡得更安穩的生意了。
山上風大,餘歡獨自一人朝着不遠處的大門走,說是大門,其實就是幾根方鋼焊的鐵架子,身邊一輛接着一輛載滿礦石的大黃翻駛過,路過它們的時候,聲音巨大,塵土飛揚,地上的砂石都跟着震動,她不自覺的便會捂緊耳朵加快腳步,對大型機械裝置常常萌發一種莫名的恐懼。
就覺得大門口溜達的那幾個面孔很眼熟,沒想到倒讓對方先認了出來,都說冤家路窄,沒想到會這麼窄。光頭兩腳生風的和她對向走來,上來就是一個耳掴子掄圓了抽過來,“臭婊子,還以為看錯了,真是你啊,老子的手指頭都給掰錯位了,你倒自己送上門兒來了!”
他是闫天明的人,這麼一吆喝,剛才還分散着抽煙扯閑嗑的都聚攏了過來,其中的一個,臉上的傷才剛剛結痂,那是餘歡的手指甲留下的傑作。
餘歡顧不得左臉火辣辣的疼,盡可能讓自己站定,光頭勁兒大,剛才挨了那一巴掌,太過突然的失去重心,差點就坐地上了。“我是來找人的,一個男孩子,還沒成年,叫餘樂,我來領他回家。”她冷冷的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