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華沒有搭話,她的雙眼一張一合,拼命在趕走瞌睡。李婉華的工作是父母給找的,她的雙親認為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就應該在舒适的環境中工作。李婉華自己也沒有反對,在别人眼中則十分豔羨她找了份好工作。一開始單位上的人認為她是空降的,多少有些瞧不起,尤其是在李婉華經曆失戀後的種種失态就更成了同事非議的對象。李婉華用自己的表現讓一部分人閉上了嘴,又開啟了另一部分人的嘴,他們猜測李婉華的不幸愛情生活,并預料了未來的不幸生活。李婉華不願如他們的意,結婚也好,不結婚也罷,自己的人生并不能因為他人說了什麼發生改變。
劉志凱看到李婉華打瞌睡的樣子問:“昨晚沒睡好?”
“一大早被個老太太吵醒,她站在樓下跳操,廣播開得老大,真氣死人!”李婉華把發生的情況和劉志凱說了。
“發脾氣事情得不到解決,反而越鬧越壞。”劉志凱說。
“可吵着人了呀!”李婉華反駁,這個劉志凱怎麼回事怎麼說起了自己?實際上劉志凱是一片好心,怕她的一時沖動被别人攻擊。人喜歡看待事物看待表象。也或者人雲亦雲,他們并不關心事實的本來面目是什麼,别人口中相傳的便具有毫不反駁的真實性。比如說李婉華的脾氣暴躁也是有迹可循的,可人們更願意用一句簡單粗暴的話來概括她性格的改變:她被前男友甩了性格由此變得扭曲。
劉志凱見李婉華不高興,立馬岔到别的話題上去。兩人一路說着各類話題,不一會就到了李婉華的單位,劉志凱和她約好,每天早上去7點半接她,除非有變故不能來。
有幾個上班的人看見了劉志凱,不一會兒有男的送李婉華上班這樣的消息傳至每個無聊人的耳中,并嗅出了一些绯聞的味道,這個男的和李婉華關系肯定不一般。隻是他是誰呢?盡管這和他們沒有多大關系,可是盛産八卦的無聊人士并不曾意識到這一點,他們對李婉華就像對待“親閨女”一樣,雜七雜八、雞毛蒜皮一把承包,并且見面就要叨叨叨,“你也不小了,趕緊找一個吧!再拖下去,就沒有要了!”這付尖酸刻薄的嘴臉不止李婉華的同事有,她的街坊鄰居也是一個德性。
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可真的是一點不假。清晨,李婉華吼老太太的事被人傳得繪聲繪色,有人甚至向李婉華的母親告狀了。早上李婉華的母親拎着菜籃子買菜回來,閑人王大姐和閑人趙大媽聚在一起閑聊,看見她立馬把她給攔住。
“你可管管你家女兒吧!大早上吼,就是不讓人家睡覺啊!”閑人王大姐義憤填膺的樣子,隻差吐沫星子沒淹死李婉華。
“30歲……正常一點的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怎麼能這麼不懂事呢?”閑人趙大媽迅速補刀。
大凡這個年紀的人都知道同年齡的人最忌諱什麼,越是忌諱的東西越是要說,這才能刺中要害。果然,李婉華的母親又氣沖沖地回家對着丈夫唠叨一天。等女兒下晚下班回來正巧逮到人出氣。她忿忿地問:“你早上窮叫喚什麼?你那些街坊鄰居阿姨一起來跟我訴不是。”
“我哪有無緣無故地地吼人?”李婉華非常不服氣,明明自己是主持正義的一方,為什麼被惡魔化成唐僧西天取經路上的妖怪
“是人家吵我不能休息。早上我睡得好好的,老太太一大早就在跳操……”就在李婉華為自己辯解的時候,母親發話了。
母親不願聽女兒的解釋,她因為趙大姐的話被徹底激怒。假使,女兒聽從自己的話找個合意的對象,生兒育女,她哪裡會被這些人譏諷:“你要結婚了我不就沒人擠兌了嗎”母親氣憤地說。
“如果不是照顧你們!我早就不在這家呆了!”李婉華神情也激動起來,莫名眼睛酸澀起來。她内心的苦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為什麼做爸媽的也不懂?每次開展這樣的話題,最後必是不歡而散。李婉華無法理解閑人甲乙丙丁的觀點,以及對自己的關切度愛情不是買賣,怎麼可以強娶強賣呢她原本就不是很容易喜歡别人的人。20歲的時候有人追,的确會有虛榮心。有些事情不是強迫就可以的,愛情更是如此。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她李婉華的愛情便是要一世一白頭,而不是露水情緣,她無法把感情當做遊戲,她玩不起也不屑玩。她不看重那個人的家庭、外表。她看重的是一個人的内在,是否和她興趣相投。喜歡是有心而發的感覺,若對方不是自己喜歡的人,那她甯願一輩子一個人。
李婉華哪裡明白,别人不是愛操心她的事,而是對所有不婚的女性如視仇敵,這些隻圖自己享樂,抛棄相夫教子、生兒育女賢良淑德傳統的女性當屬異類,怎麼能被世間容忍?追求自由平等?崇尚個性解放?不論她是什麼理由,不結婚就是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
李婉華的母親怏怏不樂:“我們哪需要你來照顧?我們沒有退休金嗎?等我們老了,我和你爸去養老院,免得你操心!”她要把心裡的憋屈全部吐出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李婉華不結婚就是要給自己絕後,想到這李婉華的母親忍不住嘤嘤哭了,原本李婉華還憋着氣,一看母親哭了,立馬慌了,怎麼勸也勸不好。人生之中有時和戲劇一樣充滿了狗血,無法像想象中令自己滿意。有人說要等着愛情。可是愛情從來不是等來的。婚姻好不好,看根基打得牢不牢。感情都不好怎麼奢望到美好的未來。婚姻不是愛情的終點,而是持續,隻不過多了責任。如果連這點都不明白,又怎麼能随随便便踏進婚姻裡?率性而為的婚姻不僅能傷到自己也會傷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