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攬州看了一眼薄藍,唇角忍不住輕微上揚,隻是腦海中迅速閃過下午她拍攝的畫面,又被迅速拉平。
令人煩惱。
“你……”溫攬州話茬開了頭卻又止住了,薄藍等了好幾秒,終于忍不住追問,“等後續呢,我怎麼了?”
她感覺溫攬州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很複雜,被自己發現又扭過頭躲開,這讓人更好奇了。
“你很适合。”薄藍直覺他可能原本想說的不是這個,想起他掩飾的複雜眼神,說不上來,讓人覺得有距離又難過。
……自卑了?
“演員隻是職業的一種,”薄藍偏過身子撞他,“不要想的太有距離感,你看,我這麼美,還不是你女朋友。”
“花言巧語。”溫攬州不鹹不淡地點評。
薄藍蹬鼻子上臉,嬉皮笑臉,“哎呀,我說得不對嗎?”
他本想說,你會假戲真做嗎?話到嘴邊,卻又覺得她一定會。
她的世界與自己的太不一樣,現在,未來都太遠,仿佛自己隻有仰望的份,追不上抓不住,況且他不和唐祝那些人一樣傻,他所學的就是計算風險與收益,一定一定要看到得到别人不曾得到的“利益”才能促使他行動。
他不知道,那些催人心動的好,會不會與那些人一樣?行動後會不會血本無歸?為了感情值不值得去摧毀他們之間所有的阻礙?
薄藍對感情的任意妄為,而溫攬州吝惜一分一毫,衡量計算。
“明天要忙嗎?”
“應該沒有。”
溫攬州望着薄藍漸漸綻開的笑容,忽然有一種不妙的預感,然後聽她說,“我們去海邊吧?”
“明天?”
“不!現在!”
她突如其來的計劃打斷了溫攬州沉甸甸的想法,甚至讓人覺得好笑起來,怎麼能這樣?他在這裡琢磨她的真心幾分錢,她隻想着玩。
薄藍拽着他往方便攔車的街上去,溫攬州順從地跟了幾步,“怎麼突然想去海邊?”
“吹着風忽然想吹海風了。”
“你不累?”
“累,所以才要好好休息!”她目光炯炯。
“去哪?不用收拾東西?”
“我讓人給我們訂飛機票,去S市的海邊!我好累,不想收拾。”
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的大小姐。
“真去?”
“真!比真金白銀還真!”
從想去到動身僅僅幾秒,溫攬州從沒有過這種體驗,他想勸一勸,對上她一雙期待的眼睛,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倒是可以偶爾不去瞻前顧後。
“走吧。”
薄藍側頭驚訝地看他,還以為他會再勸幾句,沒想到這麼利落?
溫攬州出過最遠的門就是來到H市,而這樣的距離并不需要坐飛機,自然也不清楚自己會暈機。
薄藍感到好笑地望着靠在自己肩頭閉目休息的溫攬州,安撫地伸手摸摸他的側臉,這會兒可沒心思瞎琢磨了吧!
八百個心眼子遇上暈機還不是得柔柔弱弱?
帶着他“出逃”是薄藍的計劃,她必須用好這次單獨相處的機會。
薄藍的嘴角輕輕勾起,對此,她已經有了想法。
他們隻自己去了趟機場,其他的什麼航班機票,下飛機接機,最後的落腳地一概都已經安排好。
溫攬州倒進溫暖的床鋪失去意識前胡亂想着,她果然是自己無法企及的金尊玉貴養大的大小姐,一句話就有那麼多人前仆後繼,怪不得那麼多人的好都無所謂,他好想建一座金屋,讓她……住進去……所有的好他都能給她的。
他們的運氣真的不好,僅在到達的第二天出去玩了會兒,第三天就烏雲滾滾,接着傾盆大雨,電視廣播裡的台風席卷區域,S市赫然在列。
溫攬州望見扒着門窗一臉哀怨的薄藍,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想出去玩。
早該查天氣的。
昏暗的天空,作響的風聲,緊閉的門窗,明亮的燈光,吃過溫攬州準備的晚飯,看過一場電影,兩人各自回房間。
剛沖過澡,溫攬州又聽到了,像貓抓三兩下時斷時續的敲門聲,掩耳盜鈴地頓住腳步,呼吸都放緩了,想要假裝不在。
想起昨晚薄藍來找他,又開始耳熱,冰涼的手指碰到唇瓣回過神來,由此堅定了絕不會動搖的心思。
他都在想,這些是不是都在她的計劃内?甚至有種羊入虎口的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