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望兮早上是講座,薄藍相對輕松,隻有一節研讨會。
兩個女孩裹了大衣撐着傘走入清冽的清晨,彙入同樣去上課的人群中。
十一月份的氣溫已經在10℃以下了,今天下了雨天灰蒙蒙,氣溫也更冷些,維多利式的建築對稱突出的三角屋頂似乎要戳破天邊的烏雲,薄藍收回目光,拉高衣領,擋住灌過來的冷風。
依稀記得跟溫攬州鬧的很僵的那一回就下了很大的雨,現在這天氣還是很應景的。
薄藍拒絕了同學的party邀請,一邊和忽有一搭沒一搭地唠嗑,一邊趕回家。
“今天男女主在圖書館碰面了。”
“然後天雷勾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薄藍仗着是異國街頭肆無忌憚地開腔,腦海的聲音頓了一下,無奈地開口道,“這本是正經小說,不是什麼本子。”
“懂了,你看過。”
腦海的聲音沉默了。
一到家,薄藍像灘爛泥一樣癱在沙發上,抄起手機,粗略換算了國内的時間,大概是晚上八點多,時間正好。
根據信息,她腦海已經勾勒了一個讓溫攬州主動提分手的絕佳方案,經過幾個小時的完善,越想越覺得可行。
感到勝利仿佛已經在招手。
忽看她毫不留情地蹂躏自己的臉,明明上一刻眉梢眼角都是壓不住的得意和笑意,這會兒逼着自己做出一臉苦相。
聯想早上聊過後,薄藍一直若有所思的樣子,就算是作為神明也是有好奇心的嘛,所以還是沒按捺不住問她到底要做什麼?
薄藍好不容易調整好表情,聞言又差點破防樂出來,趕忙拉下嘴角,端出一副冷漠的樣子,“很快你就知道了。”
她翻到和溫攬州最近的聊天框,最新一條的時間已經是一個月前了。
本該在七月結束的交換,她申請延長了,因為這件事兩人有了矛盾,而且身處異地,各自又很忙,拖着拖着都兩個月沒聯系了。
還在下雨,屋子裡昏暗着,手機的冷光映在薄藍臉上,讓人分辨不清她的情緒,手指懸在名字上,似乎很久又似乎隻有眨眼的功夫,落下。
溫攬州剛從台上下來,結束自己的進度彙報,台下的學生望着他多是敬佩,隐約間聽到小聲打趣,“你看看人家溫師弟,你看看你!”
導師看着自己的得意門生滿臉慈愛,故作嚴肅地咳嗽兩聲,“你這個思考的切入角度很不錯……”
雖然時間不早了,但他們的組會氛圍還不錯,由此引申,各自提出疑問和想法又是一番熱烈的讨論。
就在這時,溫攬州放在桌上的手機亮起,薄藍的名字在屏幕跳動,眼尖的同學瞧見,壓抑不住打趣的笑意提醒他電話。
溫攬州和薄藍的戀情低調且人盡皆知,就算有從别處來的學生從開學到現在足以學姐學長們給他們八卦到了。
那時他正解答旁人提出的疑問,被提醒目光随意掃過屏幕。
兩個月零三天,可算想起來還有他這麼個人?
他想起最後聯系時候的争執,簡直被薄藍氣得想笑,又不是不同意她延長交換時間,隻是為什麼不能提前商量?
掃過一眼,打算将未盡的話題繼續,“受通貨膨脹影響,當時的現金比率提高了……”
多少?數據是多少?溫攬州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了,分明他剛剛還記得清清楚楚,就是因為那一眼,那個名字似乎刻在了腦袋裡,把其他東西全都排擠出去,像個霸道的毒瘤,甩都甩不掉。
多稀奇,溫攬州竟然會卡殼,更加令人好奇來電人是誰?
沉默片刻,隻見他忽然抓起手機起身,導師一臉了然地向他擺擺手表示同意。
這小子是他從本科時候就帶過來的,旁邊學生們還疑惑溫攬州怎麼突然卡殼的時候,他對這通電話的來電人就猜出了七八分。
走廊明亮安靜,腳步聲似乎都能傳很遠,他清了清嗓子,“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