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成昀卻似乎沒有聽到姜甯的話，手上的動作卻不停。

謝成昀的手停留在姜甯的腰間，去摩挲她腰間的軟，又仿佛折磨她一般，不緊不慢地去解開她的衣帶。

姜甯左躲右躲，都躲不過他的掌心。而謝成昀似乎起了玩心，令她潰不成軍，她隻能斷斷續續地推拒。

隻聽得輕輕一聲響動。

姜甯腰間的衣帶是極軟的綢緞，被謝成昀最後那輕輕一扯，滑落下來。

姜甯的衣襟失了束縛，微微散開，露出頸下一線雪白的肌膚。

微風拂過裸露的皮膚，激起皮膚一陣細微的戰栗。

姜甯大駭，後背抵着粗糙堅硬的樹幹，退無可退，而謝成昀的雙臂牢牢禁锢在她身側，将她困于方寸之地。

唇被他的氣息堵住，舌尖被含住，激烈而窒息，令人心頭發顫。她發狠去咬他，他卻忽然睜開了眼，追逐得更深，吓得她的舌尖連連後退。

他要幹什麼？

姜甯心跳如擂，指尖下意識攥緊衣袖，被迫承受着他的吻，腦中飛速思索着脫身之策。

可還未等她動作，唇上的氣息确實是離開了，但眼前卻是驟然一暗。

她的雙眼被蒙上了。

姜甯愣住。

她感受到謝成昀指腹微微的薄繭，從她的臉龐拂過，她的衣帶繞過她的後腦，打了個結。

姜甯呼吸一滞，眼前被軟絲綢蒙住，她轉頭，下巴被兩隻手指捏住，阻止了她随意地轉動。

姜甯眼睛看不見，其餘感官被放大，因此愈發敏銳。

她聽到風拂過樹梢的沙沙聲，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甚至能聽到謝成昀的衣料在動作間發出的細微摩挲聲。

但确因看不見眼前，姜甯慌亂起來，她想要掙紮，卻發覺謝成昀的一隻手仍然緊緊鉗住她，令她動彈不得。

“阿甯……”

謝成昀低低喚她，嗓音微啞，似歎息，又似某種壓抑已久的情緒終于破開一絲縫隙。

姜甯心頭一跳，尚未辨明他話中之意，便覺頸側微微一熱。

謝成昀輕輕擦過她的肌膚，動作極輕，卻讓她渾身一僵。

黑暗剝奪了視覺，卻讓觸感無限放大，姜甯隻能被迫感受他。

姜甯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正沿着她的頸線緩緩遊移描摹，又似在确認着什麼，觸感溫熱而克制，卻莫名讓她心尖發顫。

“謝成昀！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姜甯開口，嗓音卻比想象中更輕，甚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意。

謝成昀沒有回答，亦沒有移開手，隻是指下的動作微微一頓，随即繼續向下，最終停在她的鎖骨處，輕輕一按。

敏感的皮膚一顫，激起細細的漣漪，姜甯偏頭想躲。

謝成昀看着姜甯慌亂的模樣，心中竟升起一絲詭異的滿足感。

謝成昀低頭凝視着她，眸色幽深。

她因雙眼被衣帶蒙上，不得不微微仰起下巴，露出點點細白。她的唇瓣被他方才的親吻染得嫣紅，泛着水潤的光澤，無意識地輕啟着，仿佛在無聲迎合。

這樣的她，他看不見她眼中的抗拒和恐懼。

真好。

謝成昀唇角微不可察地彎了彎，眼底暗色更濃。

謝成昀握住姜甯細白的手指，緩緩貼上自己的面頰，讓她感受自己輪廓的每一寸。

姜甯的指尖微涼，觸到他時輕輕一顫，似要退縮，卻被他牢牢扣住，不容拒絕地帶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面頰。

他憶起初次在書肆見到姜甯時的情景。

那日陽光正好，她踏進門檻的瞬間，如皎月般清輝流轉，亮堂堂地照進他的心裡，照得他心頭一顫，令他自慚形愧。

她立在書案前，指尖輕撫古籍的模樣，她與肆主溫聲議價時微微含笑的眉眼，她執筆在紙上勾畫時專注的側顔。

他隐匿在角落裡，偷偷注視着她。

有一回，她的帕子不慎落在地上。他躲在暗處，看着那繡着虞美人錦帕靜靜躺在地上，她沒有發覺，繼續向前走。

當時謝成昀望着姜甯漸行漸遠的背影，覺得這似乎是此生，最接近她的一次。

但他動了動唇，卻終究沒敢上前。

他不敢靠近她。

她太無暇，如枝頭月；而他太渺小，似山間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