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思。”裴霁朝門外喊了一聲,“通知下人将午膳端上來。”
“是”。
——
雖然裴霁讓自己在相府靜養,宴苓也沒讓自己閑着,制作藥包、背方子、練字,把白天的生活填得滿滿的。
隻有夜深人靜時,宴苓才有時間自我反思。上一輩子她像一個章魚,一手抓臨床,一手抓科研、一手抓教學、一手抓職稱……自己每天像一個陀螺一樣,難怪會猝死在值班室。
也許這是上天給自己懲罰吧!既然你不珍惜自己的身體,那就将她收回。
若不是裴霁,自己還是像之前一樣。隻要能扛的住,就繼續咬牙硬扛。
兩天的時間過得飛快,正如夾在工作日中間的周末一般。
宴苓坐在銅鏡前檢查自己的臉,明日她就要進宮。臉上的青紫雖是已經好了大半,但還剩下一些着力點的位置留有烏青。
要是在醫院工作就好了,大家都帶着口罩,這樣就沒人看得出臉上的斑點、痘印。
算了,明天找個方巾圍一下。
流暢的琴聲從琴韻軒傳出,每一個音符都像是有生命般,婉轉哀怨。
“小女見過麗嫔娘娘。”宴苓戴着繡着茯苓花紋樣的面紗出現在麗嫔面前,面紗透形卻不透色。
麗嫔一見到宴苓,便停住撥弄琴弦的手,上前牽着宴苓。
“妹妹,嫔妾聽溫太醫說你被無端誣陷,心急如焚。”麗嫔情到深處還啜泣起來,“嫔妾想去求皇上開恩,他卻不見嫔妾。”
麗嫔上下打量,“你還好嗎?”
宴苓有些惶恐,“娘娘,沒事的,已經真相大白。”宴苓伸開手在麗嫔面前轉了個圈,“您看小女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嗎?”
“沒事就好,你這面紗是?”麗嫔上手揉了揉,“這可是上好的香羅紗,宮裡也是一匹難求的,有價無市。嗯?頭上的珠钗也比往日多了。”
“啊?”宴苓摸了摸面紗,“這片布這麼貴?”
今早宴苓在妝奁盒上看到這面紗,就那樣随意的扔在桌上。她還以為是檀香和自己心有靈犀,特意放在上面的。
宴苓回頭看向身旁的檀香,投過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檀香疑惑,她還以為這是小姐特意準備的,所以就沒問。
宴苓收回眼神,打哈哈道,“别人送的,别人送的。”
麗嫔眼神流轉,意有所指,“那這個人可真是将妹妹視若珍寶。”八卦是人的本性,貴為嫔妃也不例外。
“娘娘,我們還是先開始今日的治療吧!”宴苓拍了拍手,推着麗嫔走進内間。
“娘娘近日有勤練八段錦嗎?”
“妹妹要不說說這人是誰?”
“肉食吃了多少?藥有按時吃嗎?”
“真的不能說嗎?嫔妾不會告訴别人的。”
“娘娘~”宴苓在原地跺腳,還是不能和患者關系太近,就應該隻是簡單的醫患關系。
“好啦好啦,嫔妾不問,啊~”明明自己比宴苓大不了幾歲,自己卻總想逗逗她。“近日有勤加練習,魚類、蛋類、雞鴨都吃得比往日多了,藥也按照你的囑咐定時喝。還有什麼沒問的?”麗嫔收起開玩笑的神情,乖乖地答題。
“沒了,想到再問娘娘。”自己明明是麗嫔的大夫,怎麼反而被麗嫔哄成胚胎了。
“娘娘,像小女沒有來的時候您可以自己給自己艾灸,就在小女給您施針的那幾個穴位,不過要注意不要燙傷了。”
宴苓處理好金針,就扶麗嫔起身。“月事前幾日特别要艾灸,這樣可以大大緩解疼痛。”
在自己專業上,宴苓簡直就是在閃閃發光,有着超脫于宴苓這個年紀的幹練。麗嫔的眼神裡滿是豔羨,能有自己所愛,恰是自己所長,這簡直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反觀自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卻沒有一件是自己所愛。都隻是取悅皇上,獲得皇恩的手段。
“娘娘,您的面色比往日好了很多,小女待會在原本的方子上減少補益氣血的藥,加些補腎精的藥。隻是——補腎精需要長時間的日積月累,沒那麼快有成效。另外您月事的前十日小女都會來的。”
宴苓看着麗嫔望着她出神,以為是自己輸出的信息太多了,“麗嫔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