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嗅了嗅簡守順滑如絲的頭發。
伸手摘下了一瓣花瓣:“好香,梅花的味道。”
簡守蹭了蹭他溫暖的頸窩:“那你出去幹嘛了?”
赫連桀的瞳孔裡微微閃爍了一下:“我想送你一個東西。”
赫連桀将簡守從懷裡放下來,從胸口裡掏出一個布包,将它遞到了簡守的手中:“你看看。”
簡守低頭将雙手攤開,裡面的東西被小心翼翼地包了好幾層。
是一串手鍊,白玉的吊墜瑩瑩泛着光澤,簡守将它拿出來稍稍一碰撞竟能聽到清脆悅耳的鈴聲。
赫連桀彎下腰,期待地看着簡守臉上的表情:“喜歡嗎?”
簡守微微抿唇,眼睛彎了起來:“喜歡。”
赫連桀很滿足:“那我替你戴上!”
他一手握住那纖細皓白的手腕,竟一隻手就将它套了上去,左右欣賞着:“真好看啊……”
又耐不住在手背上親了兩口:“有了這個,就算你變了一張臉我都能認出來~”
簡守錯愕地看了他一眼,險些以為他就是上輩子的鬼王。
他誰都不能說,這手鍊跟聚魂鈴一模一樣。
這個當頭,赫連桀已經牽起他的手,将他重新帶入了梅林。
怕簡守會冷,赫連桀從背後将他抱了過滿懷。
不少花枝被厚重的雪壓彎了腰,卻顯得更加漂亮。
赫連桀的眼睛映出這冰天雪地裡的美景,帶着明顯的興奮。
“原來這就是梅花啊,有黃色的、白色的早,還有紅色的……花伯果真沒有騙我。”
簡守牽過赫連桀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放在仍舊平坦的腹部。
他的指尖崩得有些發白,猶豫的時間也不過轉瞬。
他的聲音很小,像是低喃:“你知不知道我是臨淵族人?”
他突然提起這個,赫連桀以為他是在為以前的事情而傷心。
幹燥而溫暖的手掌安撫性地撫摸着簡守的腹部:“花伯與我說過……”
語氣中帶着疼惜:“你不要難過,以後不會有任何人傷害你,我會一直陪着你。”
可簡守現在想聽的卻不是承諾,他想知道他的态度:“臨淵族人,不僅女子可以受孕,男子也可以……”
簡守從赫連桀懷裡轉過來,擡頭望着他。
不肯放過一絲一毫的表情:“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
赫連桀并不蠢笨,他将簡守的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瞳孔慢慢放大。
胸腔裡的心髒變慢後又快速地跳動了起來,根本不受控制。
赫連桀重新将手掌放在簡守的肚子上,那麼軟,似乎一用力就會受傷。
可他就是想要一再觸碰,再也舍不得放開。
“裡面……有我們的孩子嗎?”
簡守牽起眉頭,眼裡隐約有遲疑的光:“你想要他麼?”
赫連桀深吸一口氣,眼眶竟然紅了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圈着簡守腰肢:“我隻是沒有想到……”
簡守看他這幅模樣,難免笑出聲來,他如何能想到一個男人能生孩子的?
赫連桀看他笑了,頓時也扯開了嘴角,高興的表情像開了光一般,傻而真摯。
“我們的孩子,會很健康地出生。”
赫連桀出走的事情好像就被一掩而過,誰都沒有再提起。
兩個人仿佛又回到了剛剛在一起的時候,整天膩在一起。
再過一月,簡守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隻不過厚重的衣服下,看不怎麼出來。
赫連桀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屋裡點滿了暖爐,抱着隻穿了一件裡衣的簡守,捧着他的肚子看。
起先簡守還會覺得頗為羞恥,後來習慣了,就聽之任之了。
看着男人撅起屁股跪在床上,幾乎癡迷地摸着他的肚子,還挺好笑的。
赫連桀一如往常地對着肚子叨叨了幾句後,期待地擡起頭來:“南枝,既然你不喜歡團團這個名字,那我們孩子就喚作團團吧!”
他很喜歡這個名字,聽着就覺得可愛。
簡守忍住笑意:“這麼随便嗎?”
赫連桀沉吟了一下:“小名,就小名,大名我們另外起一個~”
簡守摸摸他的狗頭:“好吧~”
期間花伯來找過簡守一次,雖然看着赫連桀最近表現不錯,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趁着赫連桀不在的時候,他遞給了簡守一個小藥盒。
簡守疑惑地看着盒子:“這是什麼?”
花伯神神秘秘地湊到他耳邊:“情蠱……”
“母蠱你吃掉,子蠱給他吃下去,以後不論他往哪裡走,都始終記得回來,不然就會受萬箭穿心之苦!”
簡守訝異地看着他:“花伯,你哪來的這個?”
花伯的眼神閃爍:“哎嘛,雖然我們是大夫,但是這些蠱毒我們也能煉得出嘛……”
他怕他舍不得,耐心地勸道:“娃子,這小子喜歡你是真,可是極少有人耐得住谷中寂寞,他要是一去不回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呢?簡守其實也不知道。
他捧着這方小小的盒子,隻覺得重如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