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工太陽從海平線晃晃蕩蕩地升到正當空,午飯的時間也快來了。
沈桉率先從沙灘椅上爬起,從旁邊的庫房抱來了篝火設備,熟練地生氣了火,還像模像樣的架上了燒烤用的架子。
可惜沈桉的靠譜也就到此為止了,“接下來該怎麼辦呢,直接把這些東西放架子上就行?”
柳墨——行動的矮子,語言的巨人,曾經看過那些做菜小視頻的記憶,又一次生動形象的浮現在他腦海。
“不行,你得先把這些東西腌制一下,才好入味。就用那些油還有調料。”
“要放多少?”沈桉打開蓋子問道。
“适量吧”柳墨理所當然地說出了曾聽過無數次的回答。
沈桉直起身,無言以對的看着柳墨。柳墨被沈桉的表情逗笑了,半倒在椅子上,尾巴愉快地拍打着沙灘。
沈桉隻能憑自己的想象加工,照着柳墨說的加入“适量”調料,腌制了十五分鐘。
接着,沈桉小心翼翼的把食物轉移到已經烤熱的鐵架上。食物剛一接觸鐵架,立刻傳來滋滋啦啦的聲響。沈桉右手舉着夾子,神色緊張的看着架子上的那塊魚肉,還沒等到魚肉邊緣發白就緊張的翻了過來。
由于油加的不夠多,有一層魚肉已經粘在了架子上,還隐隐透着焦褐色。沈桉倒吸一口氣,立刻如臨大敵的趕緊把魚肉又翻過來,沒一會兒,又緊張兮兮地翻過去。
柳墨看着沈桉夾着塊魚肉翻來翻去,笑得肚子都快痛了,幸好此時沈桉專注于與魚肉的鬥争沒時間管他。
經過長達5分鐘的漫長戰争,沈桉的第一塊魚肉終于是出了鍋,雖然在原本光潔的鐵架上剩了不少殘留物,但随着沈桉切開魚肉,至少是熟了。
沈桉小心地從邊緣切下一小塊,放在嘴裡嘗了嘗,一股相當陌生的味道闖進味蕾。這味道并不多麼霸道,藏在平日熟悉的口味下,若隐若現的,就像是一條在海浪中穿梭的魚,時而越出海面,時而潛入海底。
沈桉細細的品味這似有似無的陌生味道,這味道中似乎是一種海邊特有的腥,但這種腥似乎在加熱中被軟化了,削減了,原本那股讓人皺眉的腥氣變成了一種特殊的甜美味道。
“怎樣?”柳墨看着沈桉皺着眉品嘗好奇地問道。
“有一種很神奇,很陌生,但其實很美味的味道,你嘗嘗?”
柳墨也切下一塊,放入嘴中,在星際的調料味下,一股柳墨熟悉的鮮美味道襲來。
柳墨立刻知道了沈桉口中那種陌生的味道是什麼,那正是獨屬于海魚的鮮味。但柳墨又沒法與沈桉分享,這感覺猶如他鄉遇故知,但這喜悅之情卻無人可說。
柳墨的哀愁剛要升起,就聽旁邊的沈桉說:“你不會是沒嘗出來吧,人魚的味覺好像是不怎麼發達。”
诶呦,這把柳墨給氣的,原本剛要升起的鄉愁像大太陽下的水汽一般,一晃眼就了無蹤迹了,取而代之的大抵是一種“好你個沈桉濃眉大眼卻狗眼看人低”的情緒。
柳墨在椅子上撐起身體,靠近篝火,“你别看不起我,我給你做個好的,讓你也見見世面。”
此時柳墨的腦子裡全是曾經看過的視頻,親身吃過的燒烤,連等會撒料時的角度都已經了然于心,滿滿的自信充盈在心間。
沈桉看着柳墨忽然支棱了起來,又想起燒烤的主意還是柳墨提的,莫名的也對柳墨多了截自信。
柳墨自信伸手,拿着油瓶往鐵闆上倒了點油,這放在星際,肯定是高級操作。接着,柳墨志得意滿的在沈桉若有所思的眼神下拿起一塊魚肉放在了鐵闆上。
想象中,魚肉這時就應該一邊滋啦作響,一邊飄出好聞的香氣,但沒想到魚肉上的水碰上已經滾燙的油,立刻就像打仗一樣,想象中的滋啦作響也變成了噼裡啪啦。
面對亂炸的油點子,柳墨一邊哇哇亂叫一邊後退,幸好旁邊的沈桉眼疾手快操起一塊木闆擋在了面前。
接下來就是沈桉舉着木闆擋在前面,柳墨顫顫巍巍地從木闆下伸手,握着架子妄圖給魚肉翻面,手還不時吓得一縮一縮的。
等好不容易油平靜下來,也給魚肉翻了面,魚肉已經有點焦糊了。柳墨勉強撐住面子,裝作平靜的繼續操作。
另一面就做的很完美,金黃色,一看就誘人。柳墨從調料盒子裡捏了一撮調料粉,在半空中熟練的均勻灑下,并不出意料的聽到沈桉的贊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