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當得知薔薇軍團撤兵後,柳墨很是舒了一口氣。
就是不知道這個金輝又是哪來的,星際人看起來很懼怕的樣子,但沈桉肯定早有計劃。
抱着這樣的想法,柳墨雖時常在心裡感歎元帥與皇室鬥争的殘酷,但不免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隻安安穩穩地等待沈桉的蘇醒。
可時間沒過去多久,柳墨也意識到了事情不對。
先是簡叔的臉越來越沉重,再是顧少将也時常光顧元帥府,沈桉書房裡的會議不間斷的一個接着一個開,大家都一臉嚴肅的樣子,忙得腳不沾地。
簡叔一邊忙着軍務上的事,一邊照顧柳墨和元帥,短短幾天,看起來就老了好幾歲。
幸好随着柳墨也掌握了料理機的全套菜單、智能家務機器人的操控和治療儀監控等一系列管家技能,這才叫簡叔得以喘口氣。
“是怎麼了,沈桉的病情一直在好轉,怎麼大家看起來更沉重了?”柳墨終于還是找了個空擋問出了口。
簡叔看着人魚略帶不解又隐含擔心的表情,也越來越納悶。
“在你以前的基地,連這些事都不教導嗎?”
不過簡叔很快又說服了自己。
“不過也算正常,本來這方面也沒有專門針對人魚的教程,也不知道那幫人怎麼想的,連曆史都不加到人魚課程中。”
簡叔很果斷地認定柳墨的一無所知都是皇室那幫人的問題。
簡叔撓了撓頭,整理了一下語言。
“帝國成立距今已經3200多年了,連統治者王朝都更換了好幾代。
在帝國成立初期,基因病雖然已經存在,但發病率很低,還不被人關注。
還是從·一千多年前,基因病才逐漸變成星際人的噩夢。”
“也是自那時開始,人們開始尋找解決基因病的方法。
當時基因病這個領域還處于蠻荒時代,各種各樣的方式層出不窮,隻是絕大部分都沒有效果,隻除了兩個方向——人魚和基因修正。”
“人魚這個方向發展至今你也看到了,你們已經成為基因病唯一的希望了。”
“那基因修正呢?”柳墨問道。此時,他正摳着光腦的邊緣,心裡有些莫名的緊張。
這個陌生的星際世界第一次向他展示自身的曆史,就仿佛一扇一直蒙着白紗的門,随着白紗終于被風吹起了一角,門後的世界也終于顯露了輪廓。
“基因修正。”簡叔的臉上浮現了一種複雜的情緒,那是一種夾雜着懷念和恐懼的情緒。
“在一百多年前,基因修正才是基因病治療領域最受關注的方向。
金輝也是當時研究基因修複的機構,事實上,他們是從事基因研究最有名的機構,甚至出了不少可以延緩基因病發展的成果。
隻是後來他們慢慢的走上了邪路,不再滿足于基因病的治療,而是想造神。”
“此後的近一百年他們集中于人體實驗,基因雜交。事情暴露後當時的皇室曾派出一個分隊的士兵意圖消滅他們,卻被他們改造的戰士全殲了。”
“至此,金輝與帝國的戰争正式拉開了帷幕,前任元帥也就是沈桉的老師,花費了十年才最終消滅了金輝,但他也因常年征戰英年早逝,否則,沈桉也不至于年紀輕輕就抗下元帥的大任。”
簡叔此時看起來又有點像是暮年的老人在回顧自己的一生了,但卻沒有了往日那裝模作樣的喜感,反而帶着深深的疲倦。
“那真的是很漫長又殘忍的十年啊,如果早知道邊境的反叛勢力是他們,沈桉應該也不會借勢誘導皇室入局,而是盡早清除他們吧。”
柳墨出生生長在和平年代,在他過去的世界雖然也曾有過戰争,但那已經是很遙遠的事了。
即使震驚于曾經那場大戰對簡叔和其他星際人的影響,也擔憂着前線的情況,但柳墨還是時常有一種不真實感。
他仍懷抱着天真的想法,仿佛某一個瞬間,敵人就會突然消失,戰争結束,生活變回原來的樣子。
在那些顧少将、簡叔在書房和遠在第四星系群的軍官緊鑼密鼓開會的時間裡,柳墨通常都呆在地下室,沈桉的身邊。
簡叔給他在沈桉的治療儀旁放了個躺椅,他之前總坐在那跟沈桉絮叨每天的日常。
第一軍與金輝正式開戰後,柳墨說的話就少了許多,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在那椅子上浏覽星網,試圖弄清戰争的近況。
但星網上的信息寥寥無幾,甚至還不如偶爾顧少将或簡叔跟他聊天透露的信息多。
于是,柳墨大部分時間便花在了了解皇室與金輝曾經的那場戰争中。
日子一天天過去,隐藏在白紗後的世界也越來越清晰,但他并沒有聞到什麼異世界花草奇異的芬芳,隻有一片泥濘的血腥味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