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桉踏出艙門,變成一頭巨狼出現在了艦艇之外。
巨狼的四肢關節及胸前腹部覆蓋着堅硬的灰藍色戰甲,順滑的銀灰色毛發在戰甲的縫隙随風飛揚。
沈桉沒來得及回頭看一眼,就像着敵軍沖了過去。
柳墨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幕,就是艦艇窗外迎着炮火直沖而去的巨狼背影。
“沈桉!”即使還不明白這意味着什麼,柳墨還是在莫名的恐懼下沖着從窗外一掠而過的背影大喊起來。
沈桉當然聽不見柳墨的呼喊。
他直接沖到了敵軍戰艦,用巨爪沿着戰艦的能量紋路狠狠地撕開了戰艦的頂部,沖着裡面扔下一枚能量彈後,就直奔下一個目标。
在獸形下,沈桉充分的利用着3S級戰甲表現着自己的戰力,在敵軍的戰艦群中,沈桉接近不可阻擋。
但艦艇中的衆人并未有因為沈桉擊殺敵人的畫面而激動喜悅,相反,死一般的寂靜在艦艇中流淌。
大家像雕塑一樣伫立在窗前凝望着沈桉的背影,簡叔的眼神中甚至有絕望流出。
“治療星。”顧文楠沙啞的聲音打破了艦艇中的甯靜,與别人不同,他此時正看着前不久沈桉看過的星圖。
沒等衆人做出什麼反應,沈桉的勝利就被忽然終結,沒來得及再毀掉一艘戰艦,一束強大的能量就從某顆漂浮這的隕石襲來。
“星軌炮!”顧文楠的聲音都在發抖。衆人想過皇帝已經不想容忍沈桉的存在,卻沒想到為了擊殺沈桉,連這樣的武器都願意拿出來。
甚至在與蟲族的戰争中,皇室以構建帝星最後防線為理由都沒有拿出星軌炮。
這樣的武器沒有用在蟲族身上,卻最終用在了沈桉身上。
此時,連對時局最不了解的柳墨都看出來了,這是為沈桉精心挑選的埋骨之地,是皇帝為他們特意準備的墳堆。
在這樣的局勢下,皇室隻需要将衆人從世間抹去,再拿着沈桉獸化猙獰的片段,大可以說沈桉基因病爆發,殺死了艦艇上的所有人,最後被皇室強行送到治療星。
至于沈桉是不是真的去了治療星,還是已經死亡,又哪有人會在乎。
更何況皇室又怎麼會錯過這個诋毀沈桉的機會,他們怕是恨不得在沈桉死後盡情地抹黑他的形象,把他變成剛愎自用、暴戾兇殘的惡魔。
可治療星雖然是皇室挑選的墓地,卻也是衆人包括沈桉的生機。
在發現治療星的那一刻,顧文楠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等到那一發星軌炮後,顧文楠就帶着艦艇一個加速沖向了沈桉的方向。
甚至來不及确定沈桉是否還活着,顧文楠就用外置鎖鍊牽引住了沈桉的戰甲外套,向治療星直奔而去。
此時,治療星已經成為唯一的希望,隻要能在沈桉還活着時将他抛入治療星,那麼他就安全了。
這個敵軍因為星軌炮而退卻的時候,就是最好的時機。顧文楠操縱着艦艇,帶着生死不知的沈桉像治療星趕去。
皇室的戰艦很快追上,此時治療星已經近在眼前,連大氣層都能被清晰看見,可敵軍卻也以趕到面前。
正當衆人心生絕望時,沈桉卻突然擺脫了牽引鎖鍊,躍起撕碎了眼前的戰艦。
巨大的希望從衆人心中燃起,可沈桉并沒有前往治療星,而是拉着他們的艦艇直接像通往第四星系群腹地的躍遷點沖去。
“不要!”柳墨拍打着透明的艦艇門,絕望的大喊。
躍遷點和治療星的距離是那麼的接近,可此時此刻卻仿佛隔着天塹。
柳墨和艦艇上的衆人一樣,隻想把沈桉送往治療星,可沈桉卻一心想把他們送往躍遷點。
可就是前往躍遷點多出的那一點點距離,就足夠皇室的援兵趕到。
皇室戰艦的一發能量彈襲向沈桉,沈桉卻躲也不躲的将艦艇推入躍遷點。
自己卻在炮彈的襲擊下像着治療星墜落而去。
這一刻的時間仿佛被拉長了無數倍,柳墨能看見艦艇逐漸被躍遷點吞沒,也能看見沈桉被擊中後微微放大的瞳孔,以及向後跌去的身影。
甚至來不及細想為什麼自己有這樣的能力,他便用沈桉給他共享的權限打開了艙門,像沈桉撲了過去。
柳墨在接近凝固的時光中抓住了沈桉脖頸處的毛發,緊接着頭腦劇烈一痛。
恍惚間,柳墨仿佛感應到時間又恢複了正常的流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