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睜着眼,柳墨卻什麼都看不見,即使身邊就是冰冷的石壁,身下就是堅硬的土地,柳墨還是有一種漂浮在一片虛無的恐懼感。
那恐懼感像濃霧一樣籠罩着柳墨,甚至讓他難以開口說點什麼。
這時,巨狼在他的外側躺了下來,把柳墨連人帶被子往自己的懷裡帶了帶。
霎時間黑暗虛無帶來的恐懼感就消散不見了,柳墨隻覺得身邊滿滿都是巨狼的氣息,将自己埋在巨狼懷裡,柳墨甚至沒用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到了第二天早上,柳墨甚至懶洋洋懶得起來,賴在巨狼厚實的毛裡壓根不願睜眼。
今天,巨狼馱着柳墨準備上山了。幸好昨天巨狼昨天找的地方還算舒适,修整了一晚的柳墨又恢複了精神,又開始四處搜尋着。
坐在巨狼背上好一會兒的柳墨才突然想起來,巨狼昨夜似乎是目标相當明确的往面石壁走的啊,怎麼感覺巨狼對這裡很熟悉的樣子。
很快,柳墨就發現自己想的沒錯,巨狼很是熟練地找了一條相對平穩的路線開始往山上走去。
或許是巨狼狩獵時曾來過這裡吧,隻可惜直到山頂柳墨都沒能有什麼發現。
柳墨還是不死心地仔仔細細看着地面,咦,似乎不遠的地方有什麼東西。
定睛一看,那确是一個泥濘的巨大腳印,四根利爪在腳印上顯現的極其明顯。
柳墨這才忽然意識到,在這個星球上必然還有許多其他生物,再想起曾見過基因病徹底爆發獸形的猙獰模樣,柳墨趕緊催促巨狼,“快,快走,别跟他們撞上了。”
柳墨慌亂地拍打着巨狼的背,生怕有什麼猛獸從層層疊疊的樹從背後突然竄出,狠狠襲擊巨狼。
巨狼雖然發現了柳墨的慌亂,甚至也發現了柳墨慌亂的原因,卻還是一頭霧水。
不僅沒聽柳墨的趕緊避開,反而湊了上去,在柳墨焦急的聲音中,把自己的右爪往腳印上一放。
嚯,正正好好。
柳墨的聲音一下噎在了喉嚨,看着巨狼又把爪爪收回,柳墨仿佛看見一個大大的問号浮在了巨狼的腦殼上。
再看看地面上那個泥濘的腳印,唔,其實摸着良心說還怪可愛的呢,還是梅花形的呢。
柳墨對自己的雙标視而不見,完全忘記了自己發現這個腳印時的慌亂,反而催促着巨狼把爪子蹭上的泥好好蹭幹淨。
接着就撿了根樹杈,将山頂的這一小片平底掃了掃幹淨。這就是今天晚上的露營地了。
此時天還沒黑,柳墨還有時間撿點木柴,生一小堆火,架上石碗煮點熱水喝。
這兩天在路上一直喝的都是凍掉牙的雪水,難得喝一口熱水,柳墨不禁發出了一聲喟歎。
背靠着巨狼,柳墨捧着巨狼剛剛在草上蹭幹淨的爪爪自己端詳,輕輕的捏了捏黑色的厚實肉墊。
确實,是屬于可愛一挂的。柳墨在心裡肯定自己。
巨狼任由柳墨對着自己的爪墊又捏又揉,還時不時莫名點頭。
“這是不是你平時打獵的地方啊,你好像很熟悉诶。”柳墨終于放下了巨狼的爪子問道。
巨狼當然無法理解這麼複雜的句子,柳墨又指着山那頭接着說,“我們明天要去那邊嗎?”
這句話巨狼聽懂了,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嗚嗚的回應,而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了威脅的低吼,一邊怒吼着,還一邊将柳墨護進自己的懷裡,顯然是警惕着什麼的樣子。
“那邊,還有别人?”柳墨遲疑地問道。
巨狼一邊肯定了柳墨的猜測,一邊坐在了柳墨的面前,擋住了柳墨看向那邊的視線,像是生怕柳墨被那邊未知猛獸盯上似的。
柳墨不知道巨狼心裡的擔心,隻是忽然想到那邊的未知生物會不會也是得了基因病的獸人呢?柳墨還沒見過在治療星上生活的其他獸人呢,可現在柳墨的心裡隻有沈桉的病情,倒也沒有多餘的好奇心分給旁人。
這個夜晚甚至比昨天還要舒适,躺在火堆邊,柳墨對着巨狼的耳朵小聲說道:“我們明天換條路下山吧,說不定有收獲。”說着說着柳墨的眼睛都快閉上了,卻還記得一邊胡亂搓着巨狼耳朵一邊嘟囔着保佑保佑。
巨狼把柳墨作亂的手扒拉下來,把柳墨整個人往懷裡一塞,包裹的嚴嚴實實,隻剩條胳膊在外面使勁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