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了自己腦袋上的重量,巨狼小心的放輕了腳步,生怕把柳墨吵醒。
等柳墨再次睜眼,天已經完全暗了。
巨狼載着他在黑夜裡穿行,明明上次在黑夜中趕路還感到害怕,可現在呆在巨狼,或者說沈桉身邊,柳墨隻覺得很是安心。
月牙彎彎的挂在天邊,那月亮的光輝鋪在樹梢上、樹葉上,卻照不清腳下的路,可柳墨卻沒有一絲擔心,反而悠閑的哼起了不成調的小曲。
等月光能照清眼前的路了,林子就也快到了盡頭,再往前幾步就是那片熟悉的林間空地和洞穴了。
“總算回來了。”
雖然洞穴也是一片漆黑,甚至因為有段時間沒住人而顯得很是冷清。
但家永遠是家,一進入洞穴,柳墨隻覺得整個人都放松下來了。
巨狼顯然也是一樣。
兩人甚至連行李都沒收就躺在卧室昏天黑地的睡了起來。
有時,睡眠就是最好的良藥,這話放到這個時候就顯得格外合适。
等兩人再睜眼時,跟巨獸的搏鬥、沈桉的瘋狂就被兩人默契的抛到腦後,新的一天正式開始了。
可是,不好的記憶雖然被忘了,傷口卻不能不處理。
柳墨的傷隻是擦傷,隔了兩天已經沒什麼大問題了,可沈桉确是實打實的留了不少血。
雖然血早已止住,但也要清一清傷口處的灰塵和混入其中的泥土、石子。
打來幾竹筒的水,柳墨拿着竹片就着陽光幫巨狼清洗起傷口。
自從真正接受了巨狼就是沈桉後,明明知道巨狼現在沒有沈桉的記憶,甚至可以稱為是降智版沈桉。
可柳墨還是沒法像從前那樣,像是哄小孩一樣哄着巨狼。
而巨狼顯然對此接受良好,也不再像平時那些撒嬌般嗚嗚咽咽。
哪怕是在柳墨手重不小心戳到傷口時,也隻是微微低着頭蹭蹭柳墨的頭頂,讓他安心。
“所以,你之前就是在逗我玩吧!”看着突然成熟了起來的巨狼,柳墨一臉憤憤。
巨狼趕緊裝傻般移開視線,假裝有什麼軍中要事要處置的樣子。
隻是在這個洞穴,又哪有什麼軍中要事。
柳墨表現得一臉生氣,其實手下還是一樣的輕柔。
專心緻志的柳墨甚至沒看見他低頭後,巨狼柔和的目光。
自打這一天開始,好像沒什麼改變但又似乎什麼都變了。
巨狼不再像曾經一樣,柳墨一做飯就夾着尾巴假裝出去狩獵,而是呆在柳墨身邊,認認真真的看着他往鍋裡倒水,又是翻炒。
時不時在柳墨被飛濺的油點吓得亂竄時用爪子幫他遮一遮,或是在柳墨手忙腳亂找東西時,默默的把東西推上前。
可這樣一來,反而是柳墨變得不太好意思了。
現在柳墨最常說的話就是,“受限于環境”。
不管是肉炒糊了還是菜粘鍋了,反正這句話貫穿了柳墨的做飯日常。
再說回沈桉的治療,因為柳墨之前不管不顧的把精神力輸入沈桉的精神海,還在裂縫區被吞噬了好一部分,柳墨不得不和沈桉一同食補。
唯一的問題就是柳墨真的很讨厭吃木瓜,而且巧得很,沈桉顯然也對木瓜不感興趣。
現在的沈桉,哪怕是吃酸得上天的山楂果醬都能面不改色。
可當柳墨把木瓜醬遞到他嘴前時,他居然明顯猶豫了。
天啊,堂堂元帥居然還有不敢吃的東西?柳墨雖然是沒說出口,卻把這句話寫在了臉上。
沈桉現在雖然還想不起什麼是元帥,但顯然也不能接受被柳墨看低,當即一臉矜持地把果醬都舔下了肚。
而柳墨也很配合的假裝沒看見他轉頭吐舌頭的樣子。
等輪到了柳墨,柳墨可沒他那麼好面子,哭喪個臉,做了半天心裡建設卻是一點行動都沒有。
看得巨狼都從看熱鬧變成心疼了,柳墨也沒能吞下這經過光點加強的木瓜醬。
巨狼湊上前有鼻頭安慰地點了點柳墨的頭,柳墨順勢可憐兮兮的把自己往巨狼胸前的厚實毛發裡一埋。
狠狠地吸了幾口狼,又被巨狼摟着好一頓安慰,柳墨總算是把果醬一口塞到嘴裡,再一臉痛苦地大灌幾口水。
徹底趴在巨狼背上不願意動了。
幸好,這木瓜醬難吃是真難吃,管用也是真管用。
柳墨一天三次,吃了一天,精神力也就恢複了七七八八,基本沒什麼影響了。
就是直到第二天,柳墨還打不起精神,總感覺木瓜醬的味道還在嘴裡揮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