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墨思念着第四星系群的時候,他的熟人也沒閑着。
當日借着沈桉争取的時機,簡叔、亞爾林和顧文楠三人成功的逃脫,回到了第二星系群。
可對他們來說,或許還甯願沒能逃走,一起墜入治療星算了。
等第一軍得知元帥與人魚一同墜入治療星後,着實低沉了許久。
更何況元帥墜落治愈星前,已經是一副基因病爆發的樣子。
唯一的安慰就是同他一起的人魚已經覺醒,但其實對于剛覺醒的人魚能不能治療沈桉,大家都心有疑慮。
但這種時候,所有人都強迫着自己往樂觀的方向想,畢竟沒有人能接受元帥從此再也回不來的可能。
與第四星系群的愁雲慘淡不同,遠在帝星的皇帝可稱得上是欣喜若狂。
在沈桉墜入治療星不久後,就假惺惺地出來發布公告。
說是元帥在前往第四星系群的途中突然爆發基因病,拉着自己的人魚一起進入了治療星。
原本皇室是想說基因病爆發的元帥喪失理智,殺死了同行的所有人。
幸好,簡叔等三人成功逃脫,也避免了沈桉的名聲被徹底的敗壞。
甚至因為沈桉自己進入了治療星,導緻不少群衆覺得元帥就算基因病爆發還勉強維持理智自己前往治療星,給元帥狠狠的刷了一波名譽。
皇室雖然看不慣民衆給沈桉的形象舔磚加瓦,但考慮到沈桉現在跟死了也沒什麼兩樣,便也忍下了這口氣。
而第四星系群的人更是無暇惦記沈桉的形象。
不像皇室,他們還滿懷着沈桉還活着,說不定基因病沒有徹底爆發,還能恢複神志的希望。
可皇室幾個月來一直對治療星外圍嚴防死守,生怕第一軍悄悄潛入治療星,再把沈桉給帶出來。
雖然第一軍已經與皇室有了數次沖突,但截至目前為止,還是沒有一次成功接近治療星。
正呆在洞穴裡的柳墨當然不會知道在萬裡高空上,皇室和第一軍都密切的關注着治療星的情況。
沈桉雖有所預料,但此時他的注意力也全被眼前的竹筒吸引了。
這不是一般的竹筒。
随着柳墨擰開竹筒的蓋子,這竹筒的特殊就展露無疑。
雖說此時在這洞穴裡已經有了不少竹制品,但竹制品和竹制品之間還是有差别的。
有的看着就是順手削出來的,而有一些則一看就經過了細緻的處理。
而這個竹筒,無疑就是最精緻的了。
柳墨不但雕出了蓋子,甚至還在上面刻畫了螺紋。
雖說還略顯粗糙,但這個竹筒已經近似于密封了。
而那裡面,裝着的正是柳墨的鹽漬青棗。
以前柳墨隻聽過鹽漬青梅,但梅子能鹽漬,沒理由棗就不行。
柳墨花了整整兩天才準備出這個竹筒。先是把竹節處捅開,再刻上螺紋。
着竹筒雖然不算太寬,但至少夠長,也能放下所有青棗。
在竹筒裡一層蒸熟的青棗,一層粗鹽,層層堆疊。
柳墨不知道具體的比例,就隻能盡可能多放點鹽,不管怎麼說,鹹了總比壞了好。
把青棗都放好,蓋子擰上,再在封口處緊緊纏上獸皮,放在通風口。
今天,就是開封的日子了。
擰開蓋子時,柳墨的手甚至都有些輕輕顫抖。
等把蓋子掀開,青棗看起來已經因為失水而皺巴巴地縮成一團。
小心翼翼地夾起一枚,放入嘴裡。
往常,柳墨做的東西總是各種稀奇古怪的味道夾雜在一起。
但這次的鹽漬青棗卻是無比的純粹,與曾經的那些吃食完全不一樣。
鹹,隻有鹹,鹹得仿佛被命運扼住了喉嚨。
柳墨大口大口地灌着水,可那股鹹還是萦繞在舌尖和口腔。
他甚至覺得口腔裡的黏膜都被這粗糙如砂礫般的鹹帶走了。
看着柳墨痛苦的樣子,沈桉不信邪地也嘗了一枚。
當即就淪落得和柳墨一個下場。
沈桉看着這竹筒的眼神甚至都帶着驚恐了,“以後,我每天都要吃這個嗎?”
柳墨雖然于心不忍,但還是點了點頭。
沈桉是一點形象都顧不得了,直接癱軟在地上,大聲地嗚咽了起來。
回看着自己這一周的記憶,想着這一周裡吃過的各種熟的、糊的、生的、苦的、腥的植物,再想想以後還得每天來兩顆簡直鹹得能讓人瞬間脫水的青棗。
沈桉隻覺得精神都快要崩潰了。
期期艾艾地湊到柳墨面前,等柳墨抱起他毛茸茸的大腦袋時,當即哭得更大聲了。
隻是沈桉光是幹嚎卻不下雨,聽起來雖然凄慘,卻也不惹人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