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刀語心還想不眠不休地繼續鍛造,謝止沉看不下去出言勸阻:“你已經很久沒休息了,先睡一覺吧,我可以幫你找到他。”
除開異形者那種受過特殊訓練的異種,其餘生命體很難逃過謝止沉流光的搜尋。
知道謝止沉是不想讓自己太累,但刀語心也有自己的考量,“我知道你很厲害,但在無盡荒野上鋪開力量也是很累的。”
前幾次戰鬥中,刀語心用異化之力凝出黑潮就已經很費勁了,在野外那樣毫無限制的區域上搜尋更不必說需要耗費多少力量,她也不希望謝止沉傷及自身。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最近一閉上眼就是噩夢,醒來也總是沒來由地心慌,隻有不斷地鍛造才能降低她心底的不安和焦躁。
但刀語心也明白這樣下去不行,她出聲安撫謝止沉:“等我做完裝置我就去休息。”
入夜,完成一切準備工作的刀語心終于疲憊地合上眼,隻是等待着她的依然還是惱人的噩夢。
“砰——”
還沒睡多久,巨大的爆炸聲就将刀語心從夢中驚醒。
嗡鳴聲連綿不絕地傳入耳中,四周傳來明顯震動,刀語心無暇顧及噩夢,她起身急忙走出門外就見到前來尋找她的謝止沉。
他的聲音傳入刀語心耳中:“軍團的人在四處破壞無名鎮。”
好在有簡一的提前告知讓衛隊對此有所預防,才沒有傷及無辜以及遭受更大損失。
将工作台上的追蹤裝置收起,二人就離開家中順着最近的打鬥聲趕去,但并不是預想中的軍團和衛隊激戰,而是普通人與普通人之間的迫害。
平時有衛隊的制約很少有人敢明晃晃地作惡,但此刻裴瑛不在,葉冰彥和衛隊的一部分人難以在混亂下維持無名鎮所有地方的秩序。
并不是所有人都渴望和平。
将作惡之人打暈捆起扔在一旁,刀語心打算交給衛隊的人定奪,這些事情他們比自己更在行。
在離開無名鎮前,刀語心停下,轉身對陪在自己身邊的謝止沉說道:“我想拜托你留在無名鎮。”
“可是……”謝止沉更想陪着刀語心。
明白他想法的刀語心隻是擡起手腕,赤紅的流光在夜色中流轉。
她擡眼看着謝止沉輕聲說道:“我相信隻要我需要,你一定會出現在我身邊,但現在我想拜托你留在這裡。”比起在她身邊,謝止沉留在這裡會讓刀語心更加安心。
聽到這話的謝止沉眼中閃過萬分糾結,沉默半晌後,他最終選擇尊重刀語心的意願。
“既然這是你希望的,我會保護好他們。”
與謝止沉分别後,刀語心匆匆趕往她負責的北方山隘。
按理來說這條路概率不大,周圍都是懸崖峭壁隻有一條道路可供通行,對比下來宋齊負責的另一面接近平原的地形更适合逃竄。
不過無論概率大小,刀語心都會做好準備。
她孤身一人隐藏在荒野中調試着裝置,如同耐心的獵人等待着獵物上鈎。
同一時刻,無名鎮外的戰場。
簡一帶隊,佯攻衛隊實則砍軍團的人,綠绮操控着傀儡分割敵人,戰場最中心隻有三人。
軍團長,羅茜以及裴瑛。
目前為止,羅茜還站在軍團長那邊,“去吧,我會找機會控制她,前提是你要撐住。”
聽到這話,軍團長總有種自己被當槍使的感覺,雖然有些不信任羅茜,但如今他也隻有這一條路可走。
他深深看了笑意盈盈的羅茜一眼,接着雙手持劍朝裴瑛走去。
進入戰鬥狀态的裴瑛周身散發的血腥之氣,站到她對面的一瞬軍團長就有些汗流浃背,從前還是軍團小卒時的他就聽說過這位的傳奇事迹。
他真的有資格和裴瑛對上嗎?他絕對會死的吧?
軍團長的腦海中不受控制地閃過這樣的念頭。
但他也知道如果失敗等着他的也隻有死路一條,他強忍着恐懼拿起手中大劍擺出攻擊架勢,他知道在你死我活的戰場上,對方不會給他多說一句話的機會。
如他所料,裴瑛起手就是十分恐怖的攻擊,在刀鋒落下的那一刹,軍團長連退幾步堪堪抵擋。
傳來的餘震甚至波及遠處的軍團士兵,軍團長的虎口已經被震出裂痕,滲出血迹。
流淌的殷紅血液讓軍團長心中十分不安,他隻能安慰自己,雖然他和裴瑛實力懸殊為天塹,但隻要有羅茜的能力……
就這麼想着軍團長突然頭暈目眩,下一刻,那把大刀已經将他的身軀割裂,軍團長被重創。
“羅茜?你在幹什麼!”為什麼被影響的人是他?
“真是抱歉,我隻是很久沒戰鬥過了,有些不熟悉自己的力量呢。”聽着這飽含戲谑的話語,軍團長也終于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成了棄子。
公會早就抛下軍團和其他勢力搭上線,明白這一點的軍團長咬牙切齒,“羅茜,你這個叛徒。”
“别說這麼難聽,我們從沒真正合作過。”
羅茜慢悠悠走到裴瑛身邊笑着打招呼,她們才是一邊的。
意識到自己毫無勝算,再戰鬥下去等着他的隻有死路一條,軍團長一咬牙朝着人堆沖去。
他逃出分割好的範圍圈,不分敵我抓住人就用來抵擋裴瑛的攻勢,用如此無下限的手段用來克制裴瑛。
即便現在因為資源點而大打出手,但裴瑛明白該死去的不是聽從命令的士兵。
幸虧有刀語心提前準備的保命護符,不然在軍團長這般瘋狗行徑下不知要損失多少人手。
隻是停手忙着拯救他人的裴瑛,再回頭已經沒了軍團長的蹤迹。
“他逃了。”
将染血大刀插在地上的裴瑛面色不善,即便刀語心隻有一半的概率會遇上軍團長,但她還是很擔心。
很快她的憂慮變為實質,衆人的通訊頻道中都收到同一條信息。
刀語心:在我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