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牧民家昏暗的燈光下打着手電,修改着文本。
指關節在寒冷的空氣中凍得有些發紅,林景明索性撈起被子将兩人裹住。
晨光透過窗戶撒到他們身上時,他們終于修改好了一版大體滿意的框架。
林景明回過神來,兩人的手臂不知道何時貼到了一起。
“夏知棠。”說了一晚上話的林景明聲線帶着點沙啞。
“嗯?”夏知棠眼睛還粘在最新的稿本上。
林景明在心裡默默的想着:你這樣我永遠都不會死心。
“怎麼又要進羌塘無人區?”手機裡顧子安煩躁的按着太陽穴。
“這次是去保護站,多吉打聽到那裡收養了一頭野牦牛幼崽。”夏知棠掏出拍攝計劃表,“等會給你拍攝計劃表,拍完就回來陪你過年了。”
“還要拍野外嗎?”顧子安知道夏知棠向來報喜不報憂。
“還沒定,大概率要去。”夏知棠斟酌着說,“團隊已經拍了很多次野外,拍攝預算已經見底了,這是最後一次了。”
“帶好平安符。”顧子安知道自己無法左右夏知棠的想法,“新買了一把藏刀,到時候讓人給你送過去。”
“子安真好。”夏知棠看着屏幕裡的男友,雙手合十滿眼的欣賞。
“姐姐,你又撒嬌了。”顧子安耳尖有些泛紅。
“這是真心話。”夏知棠笑了。
“你就知道哄我。”顧子安低聲嘟囔。
“嗯?子安你說什麼?”
“我結束拍攝就飛過來。”顧子安計算着日期,“應該跟你們結束拍攝的日期差不多。”
“好,我好想你。”夏知棠趴在桌子上看着屏幕裡的人。
“我也是。”顧子安的眼神變得分外溫柔。
碧藍色的湖水,鋪着一層薄雪的草地,沒有半點人迹的荒原。
加了防滑鍊的三台越野車碾過雪地,如同孤獨的旅人在蒼茫的天地間行進。
車不停歇的行駛了半天,才看到低矮的上坡上伫立着一座孤零零的小平房。
一個身穿軍大衣的小夥子站在門口等着他們,他身後一頭毛茸茸長着小角的牦牛露出腦袋好奇的打量着他們。
夏知棠看到懵懂的小牛崽,心都要融化了:“它多大啊?”
“應該兩三個月。”站長垂着眼摸摸牦牛的小角,“夏小姐可以摸一下,它很溫順的。”
“真的嗎?”夏知棠眼前一亮,得到站長的首肯後試探性的伸出手,“它好乖啊!”
夏知棠激動的笑彎了眼,并沒有注意到憨笑的站長黝黑的臉有些泛紅。
“你好,我是林景明,劇組的導演。”林景明給站長散煙,“她是我們的制片夏知棠。”
站長客氣的雙手接着煙,與林景明握手。
“不好意思,我們先搬一下東西,等會再聊。”林景明眼帶歉意的看着站長,順手拍拍夏知棠的肩膀,“夏夏,過來幫忙看景。”
“我們也來幫忙吧。”站長熱情的上前。
“不麻煩了,車尾箱有兩瓶白酒和兩箱方便面給兄弟的,我們聽說這裡物資不易獲得。”林景明略帶歉意的說,“本來想多帶點的但過幾天還要在野外拍攝實在裝不下那麼多東西。”
“哎呀,您太客氣了。”
林景明短短幾句就跟站長迅速拉進了關系。
收拾好東西後,夏知棠趁有空又跑去摸摸牛崽。
牛崽倒也不怕她,甚至主動過來貼着夏知棠繞着她轉。
“過來。”林景明站在三米遠看着夏知棠。
“怎麼了?”夏知棠摸了一把小牦牛,才走向林景明。
林景明一語不發的帶着夏知棠走到無人的角落:“我們拍的是什麼片子?”
“紀錄片啊?”夏知棠不知道為何林景明的神色有些嚴肅。
“是的,還是動物的紀錄片。”林景明有些生氣,“在我們拍攝結束的之前,不要在摸牛崽。”
他将夏知棠逼到牆角:“夏夏,我們是記錄的窗口,拍攝結束之前不要幹擾他們,太熟絡了不好,知道嗎?”
溫熱的氣息噴灑到夏知棠耳側,一股酥麻感從發頂傳到後脖。
夏知棠面無表情的推開林景明的臉:“林景明,好好說話别搞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