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笑笑,挽上他的臂彎,“辛苦鬼君大人啦,你要不要吃點?”
宴清雖然是鬼身,卻可以食用些活人的食物,問就是龍族,天生強大,哪怕做了鬼,也是獨一無二超厲害的鬼!
對臭豆腐這東西宴清敬謝不敏,“算了,娘子給我泡壺茶吧。”
不多時趙姨把做好的晚餐端了過來,林知夏想到什麼,叫住準備離開的趙姨,“您之前說想把老家的小外甥接到身邊來?”
趙姨忙點頭,“是是是,我想着咱們這麼大的宅院,一直也沒個看門的,這進進出出總是不方便。”
福伯在時,老頭兒安排好其他人的工作,有事沒事就喜歡待在門房喝茶看門,自在的不得了。現在福伯沒了,大門沒人留守,哪怕有門鈴,來來回回也不方便。
林知夏問,“他多大年紀?”
趙姨:“我外甥今年十九,從小爹媽就沒了,跟着我爸長大,去年我爸也沒了,這孩子腦子不聰明,勉強讀完了初中,本來想讓他學個手藝,結果手笨得很,學什麼都不成,把我給愁的呀,他說想出去打工,就他那腦子,我真怕他被人賣了,最近刷視頻,總刷到那個緬北詐騙什麼的,心驚肉跳的,我就想着把他接到身邊,正好咱們宅子缺個看門的,小姐,你也不用給他發工錢,讓他有個事兒做就行,别成天閑着。”
林知夏看一眼宴清,宴清不着痕迹的颔了下首,林知夏心裡就定了,爽快的說,“沒事兒,您讓他過來吧,工資我照給,付出就要有回報,沒有讓人做白工的道理。”
等趙姨千恩萬謝的離開,林知夏問宴清,“趙姨的侄子還不錯?”
随着找回的龍骨龍魂龍鱗越來越多,宴清的能力恢複的也越來越好,給普通人相面不要太簡單,他嗯,“老實本分,不偷奸耍滑,是個踏實性子。”
林知夏往嘴裡塞一塊兒臭豆腐,說回正事,“剛才在茶館看到的視頻裡,那口井是不是鎖龍井?盤旋的虛影……是龍魂?”
宴清沒答,反問她,“娘子覺得呢?”
林知夏:“墨玉戒有反應,但感覺有點奇怪,尤其那團虛影,說不出來哪裡怪。”
宴清抽出一張紙巾給她将唇邊醬汁擦掉,唇角微勾,“怪就對了,那是蛟影。”
林知夏一下被嗆住了,從他手裡搶過紙巾按在嘴邊猛咳起來,臭豆腐裡放了辣椒,嗆得人難受,連灌了兩杯水才慢慢止住了。
宴清輕拍她的背,語帶無奈,“怎的如此不經事。”
林知夏翻白眼,又清清喉嚨,才開口說話,“是你這個消息太出人意料好吧!”
宴清輕彈她腦門,“娘子跟着我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蛟而已,當初在鬼市又非沒見過,何須大驚小怪。”
林知夏:“……”
她把紙巾扔桌子上,“行行行,是我的問題。那蛟是怎麼回事?”
宴清:“娘子問我?”
林知夏:“不然呢?”
宴清攤手,“我非神人,怎會知曉?”
林知夏:“那你還讓我晾晾張老先生?”
宴清:“那等惡人讓其擔驚受怕幾日又何妨,娘子放心,我觀那虛影還未成氣候,暫時傷不了人。”
林知夏聽他這樣說,心安了些,哦一聲,繼續吃臭豆腐,然後說,“所以那口井不是鎖龍井,但确實鎮壓了一頭蛟?等等,不對啊,那個姓張的老頭說他們挖到了鎮河鐵牛啊!”凡是鎮河鐵牛,其身上必定有龍骨!
宴清:“娘子若實在放心不下,稍後夜間咱們悄悄去瞧瞧就是。”
***
雨水沖刷着工地圍擋的塑料布,林知夏踩着滿地泥漿躍過警戒線。遠處深坑中的鎮河鐵牛已傾斜四十五度,牛的眼珠子裂開了蛛網狀紋路,正滲出暗紅鏽水。
“好重的腥氣。”晏清并指劃開雨幕,幽冥火在方圓十丈結成結界。他此時穿的月白唐裝,銀發用玉冠束起,在這雜亂烏糟的工地裡像是從古畫中走出的世家公子,顯得格格不入。
林知夏蹲在泥坑邊緣查看,羅盤磁針突然脫手飛出,直直釘入鐵牛底座。皺眉啧一聲,正要伸手去夠,後頸突然傳來涼意——晏清的手掌覆在她有些潮濕的衛衣帽兜上:“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