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精純浩瀚、卻又帶着絕對掌控力的龍魂本源之力,順着相貼的唇齒,強勢而溫柔地渡入林知夏體内!如同最精準的導航,瞬間捕捉到她體内那些狂暴亂竄的力量,引導着它們沿着同命契的玄奧軌迹,重新歸于平衡,并緩緩沉入她的丹田氣海!
“唔……” 林知夏悶哼一聲,隻覺得一股冰涼而強大的力量湧入,瞬間撫平了焚身的灼熱和撕裂的劇痛。狂暴的龍氣如同被馴服的野馬,在那股絕對主導的力量下慢慢變得溫順起來,開始滋養她幹涸的經脈,沖刷着雜質。意識從混沌的劇痛中抽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靈魂都被浸潤的溫暖與充實感。
同命契的烙印在兩人手腕處灼灼發燙,金紅的光芒透過衣料隐約可見。契約的力量在這一刻被激發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不僅僅是力量的共享,更有靈魂層面的短暫交融與共鳴。
唇齒間傳遞的不僅是力量,還有宴清那份不容錯辨的、帶着一絲後怕的焦灼與……深沉如海的守護之意。
槐樹下,反噬的漆黑怨氣失去了幽冥火的阻擋,剛要撲向相擁的兩人,便被銀漪噴出的極寒冰霧凍成了冰渣,簌簌落下。街角昏黃的燈光,将兩人緊緊相擁的身影拉長,投在古老斑駁的慈雲觀山牆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息,也許是更久。林知夏體内狂暴的力量終于徹底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充盈與清明。宴清緩緩擡起頭,鎏金的瞳孔深深地看着懷中少女逐漸恢複血色的臉頰,眼底翻湧的星河,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刻都要明亮、深邃。
林知夏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宴清近在咫尺的、放大的俊美容顔,以及那雙仿佛蘊藏着整個宇宙星河的鎏金眼瞳。唇上殘留的微涼觸感和渡入力量的餘韻,讓她瞬間明白了剛才發生了什麼,臉頰“騰”地一下紅透了,一直蔓延到耳根頸後。
“我……”她張了張嘴,聲音還有些微啞,帶着劫後餘生的茫然和一絲羞赧。
“無礙了。”宴清的聲音低沉沙啞,帶着一種奇異的磁性,他并未立刻松開她,反而收緊了環在她腰間的手臂,讓她更緊地貼着自己微涼的胸膛。
“龍魂之力反灌,是意外,也是……契機。”他頓了頓,指腹輕輕擦過她滾燙的臉頰,“契約更深,于你修行,亦是裨益。”
他這話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在安撫。林知夏感受着腰間手臂傳來的不容掙脫的力道,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隔着衣料傳來,輕輕嗯一聲。
不管怎麼說,雖然遭了點罪,但受益确實遠超弊端,還是她占了便宜。
“咳咳!”旁邊傳來銀漪刻意的、超大分貝的咳嗽聲,打破了夫妻倆微妙而灼熱的氣氛。他抱着胳膊,墨色豎瞳裡滿是戲谑,“我說大哥大嫂,這深情對視、劫後餘生的戲碼雖然感人,但咱們是不是先把正事辦了?那反噬的怨氣雖然凍住了,可源頭還在黑石峪躺着呢!還有床上那位等着救命的老先生!”
林知夏:“……”
林知夏忙從宴清懷裡退開一步,雖然是形勢所迫,但當着外人的面接吻确實挺那什麼的。她不搭理銀漪,強作鎮定地轉向目瞪口呆,顯然被剛才跟電影特效似的那幕震驚的沒回過神的陳老闆和周強:“對,正事要緊!問陰卦的指向已經明确,就在黑石峪卧牛坳的亂葬崗!那個邪物強行撬動的陰宅就在那裡!我們必須立刻趕過去,在午夜陰氣最盛之前找到它,破了禁制,才能徹底救下周師傅!”
宴清也恢複了往日的清冷,隻是眼底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悄然融化,又有什麼東西更加堅定地沉澱下來。
“走吧。”他看向東北方沉沉的夜色,聲音帶着一絲冰冷的肅殺,“去會會那位用死人指甲當買路錢的‘客人’,看看他到底想從那座金煞埋骨的陰宅裡,挖出什麼‘東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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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黑石峪,是連月光都吝啬光顧的絕域。
越野車碾過最後一段坑窪的土路,停在了一片荒草萋萋的開闊地前。車燈熄滅的瞬間,濃稠如墨的黑暗便迫不及待地吞噬了一切。遠處,卧牛坳巨大的,如同蟄伏巨獸般的黑色山影沉默地矗立着,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壓抑感。空氣冰冷潮濕,帶着濃郁的土腥味和一種若有若無的,鐵鏽混合着腐朽的腥氣,正是那“買命錢”上死人指甲的味道。
“就……就是這兒了。”開車的周強聲音發顫,握着方向盤的手指關節都泛了白,“據我所知,這邊礦場早就廢棄了,後面的卧牛坳……就是老輩人說的亂葬崗,邪乎得很,平時根本沒人敢來!”
陳老闆也縮在副駕駛,臉色不比周強好看多少,強撐着道:“林大師,宴先生,我們……我們就在這兒等?”
“留在這裡,鎖好車門,無論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不要出來。”林知夏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冷靜。她推開車門,冰冷的夜風裹挾着濃郁的陰煞之氣撲面而來,激得她皮膚瞬間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腕間的同命契烙印傳來宴清那邊沉穩的心跳,讓她紛亂的心緒迅速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