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預感他能說将騷話說個沒完沒了,陳麗扶額打斷,“我現在沒有心情聽你講你的心動曆程。”
顧止“哦”了聲,臉上明晃晃地寫着“意猶未盡”。
陳麗将他的表情看在眼裡,腹诽道:從前她怎麼沒看出青年有當禽/獸的潛質呢?
高三,十八歲,的确正是情思萌動的年紀。
就是陳麗自己當年也早戀過,還因此被叫了兩次家長。
但此時此刻,陳麗甯願顧止是跟哪個小女孩談了場無疾而終的戀愛,也不要他心裡還記挂着沒能追到手的白辭。
話又說回來,現在想這些都已沒用。
如果可以,她更希望顧止在結束藝人生涯前一直保持單身,但這樣苛刻的要求本身就是不合情理的。
“當年的事情,知道的人多嗎?”收起胡思亂想,陳麗問道。
“你指的是表白的事嗎?那當然隻有我跟他清楚,”顧止答說,“我跟他在學校裡見面的時間并不多,但我不确定有沒有人拍到照片。”
那就是有隐患。陳麗随即想到辦法處理,“需要我去買斷嗎?”
顧止應聲道:“不用。為什麼要買斷?我跟他之間清清白白,光明磊落。”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陳麗一個頭頂兩個大,但也反應過來自己太過緊張,沒好氣地說:“有本事你跟他一直清清白白。”
青年彎起那雙多情的狐狸眼:“别啊,姐,我不想一輩子單着。”
“一輩子”這個詞像千斤錘般砸在陳麗心上,因為她十分清楚青年的說一不二。
顧止素來很有主意,認真做事,嚴以待己。這麼些年,陳麗從未聽他說過空話與大話。
可以說,在今日之前,陳麗都很欣賞青年的個性,一度讓她格外省心。
思緒活絡間,陳麗忽然發現一個更為要緊的問題:“你不要告訴我,你接下《音悅》是因為……”
顧止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會猜到”的神情,搶答說:“嗯,就是為了他。”
在陳麗準備擡手掐住自己人中前,顧止說出後半句話:“但也不全是為了他。”
“之前讓你去接觸《音悅》時,我并不知道他也會來,”沒能維系正經三秒,顧止頗為哭笑不得,“姐,我看起來有這麼戀愛腦嗎?”
“自信點,”陳麗扯動唇角,“把‘看起來’三個字去掉。”
眼巴巴地惦記人六年,說你是極品戀愛腦也不冤枉。
陳麗深深地歎了口氣:“顧止,你想過這麼做的後果了嗎?如果被抓住把柄,你的喜歡會被輿論踩得一無是處,之前好不容易取得的成就也有可能通通作廢。”
“我記得你當初和我說,你的夢想是成為一名歌手,就像你崇拜的人那樣……”陳麗說到最後突然一哽。
原來一切在早就有迹可循。
“如你所見,姐,白辭是我夢想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七年前我在電視上看見他完全靠自己摘得《好歌聲》年度總冠軍後,才真正決定未來要堅持走歌手這條路。”
說這句話時,青年發亮的眼神和六年前陳麗初見到他時如出一轍。
正是因為這敢窺天光的魄力,陳麗才敢咬牙陪同他從籍籍無名走到現今的星光璀璨。
“非他不可?”陳麗其實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不死心地問。
雖說她與白辭才見過一面,但她看得出,白辭也是個死心眼的,顧止想要打動他,沒有那麼容易。
顧止垂下眼睫,很重地點了點頭。
陳麗徹底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