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幫助白辭記住動作,方滟使出最後的殺手锏:分解動作念口訣。
“頭向右,左手拍去肩上的灰塵,拍兩下。”
“原地轉個圈,雙手伸開,兩隻手打響指,右腳向右,左腳跟上,提胯帶動走三步。”
“再轉回來,側身面對觀衆,右手摸脖子,做兩個連着的wave。”
“間奏結束,然後開始唱副歌……”方滟說完一通話,擡頭對上鏡子裡白辭無辜且懵圈的臉,将後半句“怎麼樣,是不是也挺簡單的”咽回肚裡。
好叭,就像有些人天生五音不全,白辭的舞癡也是沒辦法的。
“我記住口訣了,”白辭倒是沒再被擊垮信心,“我試着自己來一遍吧。”
方滟道好,與顧止一起站到邊上看白辭的動作為何會那麼别扭。
頂着兩人的注目,白辭在心裡默念着那段口訣,緩慢地将動作順下來。
其實他每一個動作都是對的,但肩膀是聳着的,腰是繃緊的,膝蓋更是彎不了的。
如此一來,他就像是在認真做廣播體操的機器人,渾身都僵硬如鐵,所以毫無美感。
“你别說,看久了還怪可愛的。”方滟不想打擊白辭,奈何對方實在跳得滑稽,于是極力憋笑道。
顧止定定地看着好似在走螃蟹步的白辭,認真又鮮活,怎麼也看不夠。
“是很可愛。”他發自内心地附和,臉上并無取笑的意思。
方滟總覺得他的語氣有種說不出的古怪,偏頭去看,發現青年異常專注地看着白辭,就好像怕人會原地消失。
白辭結束動作後,捋了捋額前被汗水打濕的頭發,朝二人走過來,“怎麼樣,我有哪裡做得不對嗎?”
“白老師,你跳舞的時候總是不自覺地聳肩,因此所有動作都顯得局促。”
笑歸笑,方滟給出的建議是專業中肯的。
她向白辭示範怎麼自然地挺胸沉肩,“還有就是,你可以讓舞蹈框架更大。通俗來講,就是放大動作的幅度,然後試着不要粘連,果敢一些。”
白辭按照她的說法重做了幾個動作,得到方滟的認可:“對,這樣看起來好多了!”
最後,方滟指出她最想提的一個動作:“看我,做wave的時候先将頭部點出去,然後順勢發力将胸和肚子向前上方推出去,接着頂胯,最後讓臀部坐下來。”
拆分完幾個關鍵的點,方滟由慢而快連續做了幾個wave。
她纖細的身段柔軟如波浪,非常賞心悅目。
白辭眼睛是學會了,但真正做起來還是不得其法,像塊甯折不彎的鋼闆。
這時候,一直沉默的顧止走至他身後,說:“我上手來教你。”
“先放松身體,什麼都不要想。”
青年富有磁性的聲音連帶着溫熱的氣息噴灑在白辭的耳廓,激得他從耳根到脖頸處都漫開一片紅。
離得太近了,白辭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的香水味,前調是清新的柑橘味,中調彌漫着清冽的薄荷味,後調則是沁涼的雪松味。
就好像顧止這個人,看着平和明朗,實際對某些認定的事偏執又較真。
白辭的身子哪裡能放松下來,比平時還要僵硬上三分。
顧止像是沒感受到他的緊繃,将手虛虛地搭在他的腰側,力度不重,但存在感很強。
“專心些。”顧止吐字道,另一隻手掌托着他的肩胛骨。
盡管隔着衣服的布料,白辭還是感覺到被青年觸碰的部位有着灼人的燙意。
思緒完全被攪亂,他愣愣地成為顧止的提線木偶,被那兩隻手引導着身體的去向。
“挺胸,頂肚子,送胯,坐回來,再來一遍。”青年那副仿佛公事公辦的口吻讓白辭不再多想,盡量忽略背後那人的存在,将注意力放到動作上。
白辭不知道的是,顧止并沒有他想的那麼心無旁骛,他借機近距離欣賞着白辭紅得似要滴血的耳垂,眸中晦暗。
更要命的是,白辭将腰胯向後擺動時似有若無地蹭到他的小腹。
顧止微不可察地繃緊肌肉,額角也狠狠一跳,突然覺得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