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猜到自己瞞不過他,顧止假作坦然,“是他。”
五年前他在《明日征途》出道的那一晚,順便就向家裡出了櫃。
此事觸及到了父母的底線,起初兩人反對得厲害,甚至想将他送去醫院喝中藥調理調理。
這些年顧止借着idol的身份拒絕了他們安排的相親,表現得無欲無求。
兩位生怕他就此孤獨終老,心理變态,于是妥協。
顧止彼時隻說了自己有一個喜歡的人,沒透露對方是誰。
夫婦倆旁敲側擊從未停止過排查,一直沒揪出這号人物,一度覺得顧止在空口捏造。
因此今天看到熱搜後,男人立馬就過來套話,但沒意料到能輕易知道答案。
“我查了他的資料,是個好孩子,”男人說,“有空的話帶他回來吃飯。”
聽見顧止的沉默,男人道:“怎麼,傻了?以為我會來棒打鴛鴦?”
顧止回過神來,眉眼驟然舒展,“我可沒有這麼說,您向來是最開明的好爸爸。”
“肉麻,谄媚,”話雖如此,男人染着笑音,“我不吃你這套。”
“我倒是想将他帶來見你們,”顧止聳了聳肩,“可惜還沒追到人。”
聞言,男人竟是嫌棄道:“那你可太不行了,想當年我跟你母親在一個月内定情走入婚姻殿堂。”
顧止此刻不愛聽他秀恩愛撒狗糧,敷衍地結束聊天:“不說了,你兒子忙着追人,沒其他事的話請用微信留言。”
“小沒良心的。”男人哼哼道。
*
白辭一面走向小賣部,一面聽着電話裡朱特的審問。
朱特那裡挺吵,隐隐還有風聲,像是在戶外,“白辭,你确定你不是顧止的情敵嗎?他家的毒唯揪着你罵得好兇。”
白辭屬實佩服他跳脫的思維,“你這個随口就來的本領,不去當編劇太可惜了。”
“是吧,我也覺得。我之所以當經紀人,那不就是為了和優秀的你相見嗎?”朱特一點不謙虛,順着他的話往下扯淡。
習慣了他言語上的浮誇,白辭沒給他沒完沒了的機會,“你不是回老家辦事嗎,今天怎麼想起來找我?”
“今天是《音悅》的首播日,作為一名愛崗敬業的經紀人,我怎麼能對你不聞不問呢?”朱特解釋道,“我剛看完正片,就發現你和顧止的那個奇葩熱搜,這不立馬就來關心你了?”
“什麼熱搜?我還沒來得及看。”白辭付完錢,提着澱粉腸往回走。
“啧,”朱特都能想到白辭接下來會露出的神情,畢竟對方是個不折不扣的直男,“我先跟你打個預防針,這熱搜真的很離譜。”
怕白辭聽不清楚,他一字一句地念道:“顧止喜歡白辭。”
“!”白辭。
這個詞條也太吓人了!
“我記得你上次跟我說,你們倆有點過節,但顧止說他是你的粉絲,又在節目裡對你表白。你們倆的關系究竟怎麼樣?”
就連不在現場的朱特都能看出來不對勁,難怪網上紛争不斷。
白辭這個當事人對節目播出後的效果自然有所預料,卻還是低估了網絡對事實的歪曲。
他尋了處長凳落座,浏覽起這條熱搜下衆人的反應。
“你們……他不會是你前男友吧?我靠,你什麼時候背着我被掰彎了?”遲遲沒等到白辭說話,朱特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合理的,講到後來聲音不由自主地上揚。
白辭還沒來得及打斷他那女娲補天似的想象力,朱特繼續叭叭道:“我說呢,一個各項功能正常、條件出色的二十九歲男性怎麼可能一直單身呢?”
“沒看出來啊,白辭,你竟然是個深櫃!”
“天啊,我的gay達第一次失靈……你快給哥講講,你是怎麼睡到這麼優質的男粉并且讓人對你念念不忘的?”
這都哪兒跟哪啊?
白辭又一次領教了朱特話多且密的傷害力。
他根本插不進去話,朱特那邊又爆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叫喊,使得白辭幾近覺得自己要失聰:“不對啊,你六年前就去T省了,哪裡有時間跟他交集。讓我理一理思路,白辭!”
白辭擡手捏了捏受累的耳根,趕緊勸住這位白磷型人格的好友:“你先等等……”
還是晚了一步,朱特已經吼出話:“你勾引清純鑽石男高啊!”
什麼清純?
什麼鑽石?什麼玩意兒?
聽他獨自唱了一出戲,白辭終于能為自己發聲:“是啊,我勾引男高……”
故意拖長語調,他忍不住爆了粗:“個大頭鬼。”
朱特半信半疑,追問:“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