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下期開啟地獄生活,每個老師都逼的很緊,以緻程賢景每天放學就要找江南聽吐槽。
他說這屆老師都瘋了,課堂小測出錯的,抄一百遍,布置的作業題目出錯的,也抄一百遍。什麼都罰抄,課堂氛圍愈漸緊張,還掀起了一波抄襲風。
江南聽聽着都怕:“你也被罰了嗎?”
“誰不被罰。最傻逼的是課上還不能抄,隻能課下抄。我他喵都學會單手拿三支筆了。總之,你是幸福的。”
江南聽才不覺得幸福,他雖然有自信可以把錯題的概率降到最小,卻也怕半年之後和同學老師、以及整個課堂脫節。靠自己的方式去追趕他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追得上。
新發的教科書已經出現了許多晦澀難懂的知識點,他自學顯然有些吃力,網課教的也不全,而網絡上的大量資料讓他眼花缭亂。
周安知來看他時,江南聽忍不住向他問幾個題目,周安知都回答得很輕松。江南聽生起了競争心,他越來越想回到課堂了。
春風一過,萬物複蘇。
江奶奶隔一段時間帶他去醫院複查一次,坐着綠皮車回家時,江南聽靠在窗上看外頭的田地。
農田忙活熱潮已經開始,犁地插秧的畫面像春天一樣充滿生機。
他下個月複學,剛好能趕上期中考,他也可以借此考試看出自己落後了多少。
——
程媽媽今年又買了許多不一樣的花種,江南聽得空時走到窗前吹風,看到右邊樓下院中拿着迷你小鋤頭鋤土的程媽媽,他朝下喊了聲:“程阿姨,在種花呀。”
程媽媽用手趕開了在土上亂踩的淘淘,在陽光中眯眼瞧了過來,朝他招手道:“聽聽你下來,我教你種種花呀?”
江南聽眉開眼笑地奔了下去,淘淘看到他來,搖着尾巴颠颠地去迎他,江南聽跑到花壇前:“我幫忙鋤土吧。”
“你就幫我撒撒種子吧~”
“好。”
“三粒一個坑,跟前面那些一樣。”
江南聽對種花很新奇,小學五六年級有一門科叫科學,發下來的一包材料裡面有一包種子,同學們隻認得向日葵花種,都叫嚣着自己會種出向日葵花來。
然而大家都沒種成功,連芽都沒發出來,種子就黴化了。
“前些日子你奶奶帶你去做檢查,醫生怎麼說啦?”
“說讓我繼續保持這樣的狀态,會越來越好的。”
江南聽的眼角還是有烏青,程媽媽在他說話時緊盯着他瞧,江南聽不自在的低下了頭。
程媽媽:“你還在熬夜呀。”
“沒有,我每天都是九點半睡的。”
“那你怎麼黑眼圈還這麼重。”
“不知道。”
程媽媽挖好全部的小土坑,轉而去把前面播了種的土坑全掩蓋起來,說道:“小賢被你影響,現在也愛讀書了,上次期末考的很好,還帶了一張獎狀回來,給我們高興壞了。”
江南聽忍不住笑了:“他以前成績本來就好,現在隻不過是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态。”
程媽媽臉上笑意更濃:“你現在怎麼樣,自學有麻煩嗎?”
“有,不過老班上個月把所有老師的微信推給我了,我遇到問題可以線上問他們。”
“真難為你了,什麼時候可以繼續上學。”
“期中考試的時候。”
“那也快了,加油。”
——
闊别校園半年之久,再次踏進校門時徐徐吹來的風熟悉又陌生,江南聽昂首闊步地向前走着,程賢景看到他身上奮發着的朝氣,心裡覺得欣慰。
這才是他該有的樣子,自信、驕傲,對許多的人和事又都那麼不屑一顧。
江南聽被安排在普通教室考,他像以前一樣靜待考試時間的到來。周圍有人指着他悄聲說什麼,嗡嗡的聲音一直持續到鈴聲打響。
他有些緊張,拿到卷子後粗略地把所有題掃了一遍,對自己有了把握之後心才平靜下來。他做題的速度還像以前一樣快,填答案像吃飯喝水一樣。
這門科目考完,老班找來了教室向他聊以慰問。
江南聽說:“不難。”
同班同學此刻圍了過來,問江南聽病好的怎麼樣了,江南聽臉頓時漲得通紅,一時間又口齒不清了起來。
班主任讓他們都散開了,逗趣般問江南聽:“那對上榜有沒有信心。”
江南聽哪敢說大話,隻說自己不知道。
老班手拍在他的肩上笑了笑:“對自己有信心,我等你的好消息。”
中午五人一起往食堂走去,林清和終新好奇他這病的情況,程賢景兩掌同時拍到他倆身上:“我之前不是跟你們說過了嗎,還問問問,你們是老婆婆啊。”
“之前問你那都是上個月了好不好,我是真的怕他這病複發。”
周安知嗤笑一聲:“哪那麼容易複發,我又不是沒得過。”
程賢景應着:“你前人經驗足,他該吃什麼不該吃什麼,交給你管了。”
“首先,給我把辣戒了。”
江南聽微微犯難:“啊……要戒多久啊。”
“少說一年?”
江南聽沮喪着說:“我要不現在去死一下算了——”
他的頭被實實地挨了一下,程賢景一臉的嚴肅:“說什麼呢??”
江南聽欲哭:“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