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智覺得不會,心裡又很高興。
下課女生又來了,在他桌邊叽叽喳喳問他東西呢,李月辰又沒有,陸麒問:“什麼東西?”
“私人物品。”
李月辰忙說:“你先回去吧,東西我落我老師家了。”
“最好是這樣哦。”她蹦蹦跳跳着走了。
“什麼東西?”陸麒緊問他。
“一個告白信封,她說如果我扔了讓我做她男朋友。”
“就一個破信封還想得一個便宜男朋友,想太美了她,别管她。”
把道德看很重的李月辰還是很郁悶。
陸麒:“扔哪了?”
“我老師小區樓下垃圾桶裡。”
“那等什麼,讓你老師幫你撿一下,不然明天垃圾就被推走了。”
“……我現在跟他發個消息吧,你幫我看着老師。”
“昂。”
李月辰在課桌底下剛拿出手機,陸麒就故意咳了兩聲,他手腳一縮,四下環顧,有個屁的老師。
陸麒發出笑來:“逗你的逗你的。”
“服了。”
他剛發完兩條微信,陸麒用手肘怼了怼他,李月辰麻溜地把手機塞進衣袖裡:“幹嘛。”
“什麼幹嘛?”老班的聲音響在身後,李月辰後背汗毛直豎,吓得打了個寒顫。
“沒幹嘛。”他坐直身體認真寫題。
江南聽收到消息就和程賢景一塊下樓掏垃圾了,找出信封後拍了張照傳過去。
江南聽嘲笑他說:“被女生套路了,以後怕是再也不敢扔情書了。”
程賢景:“你幫我跟他說,我情書扔過八百次了,就沒有敢來找我要的。”
“你還很得意。”
“我這麼招人待見,你不得感到驕傲。”
“醋都吃不完,還驕傲,我驕傲地吃醋是吧。”
程賢景:“emm……也不是不行。”
——
高三臨志願問題,有個少年心事一直沒說開。
而他們都有各自想要奔赴的前程。
李月辰18歲生日那天,和陸麒表了白。
酒壯慫人膽,告完白還親了他。
陸麒當時很清醒,他清醒地被吻,也清醒地強吻了回去。
他把李月辰按壓在酒紅色沙發上,親過眉梢眼角鼻尖,在他鎖骨處咬了一口,吻過脖頸,最後停留在他耳邊,聲音低沉,鼻息滾燙:“不算早戀了吧。”
李月辰向上抓着他的夏季校服衣領:“不算了。”
“我不想異地戀。”
李月辰松了手,在半空中被陸麒握住了。
“可我又很喜歡你。”
李月辰眸子動了動,一道淚水滑落下來,陸麒用拇指給他揩掉了:“做個約定吧,四年後,如果你沒再遇到更好的人且我們還互相喜歡時,我們再重歸于好,行嗎。”
“那能去找你嗎?”
“不能,不要聯系。”
“為什麼。”
“怕影響生活,雖然我還沒談過,但我知道我肯定是個戀愛腦,發作了事就做不進去,不看見你還好,看見了我鐵定會瘋。”
那就用四年時間來做個考驗吧。
四年之後,希望我們都能成為更好的人。
——
大學是個小型社會,其中關系錯綜複雜,同學與同學之間,同學與老師之間,老師與老師之間,皆有着看不見的利益往來。
他遊走其中,剛開始覺得孤獨,後在江南聽的開導與提點下也逐漸認清了現實,走上了與老師同學拉近關系之路。
大學間有許多投人情票才能得到的東西,什麼助學金獎學金、入黨積極分子,隻看成績還沒用,要争各種績點學分,隻是一年就磨得人身心疲累。
與高中打的暑假工相比,大學的兼職才是真正的讓他接觸到了社會,許多底層的工作他都有去嘗試過,打完工回來隻能熬夜啃醫書,舍友還都是夜貓子。
大二大三多了許多臨床實踐,還要寫實踐報告,通宵熬大夜在他們宿舍是常有的事。
陸麒好像在這樣繁忙的日子中逐漸淡出了他心裡,可每在寂靜的夜晚,他又會悄悄的冒出頭來。
那個吻他現在回味起來,早已不知是何滋味了,可他心裡還向往着接吻的那種感覺。
是與他接吻的那種感覺。
隻靠一個纏綿的吻便支撐過四年,他想來還是覺得荒唐。
微信裡的聊天時間停在高中,偶爾翻翻記錄,好像又回到了我們初相識的那個荒唐的夏天。
那個被同學追着打的少年由走廊至窗台一躍而下,蹲進了靠牆的他的桌椅間,雙手合十乞求着讓他救命。
好懷念啊。
你現在有遇到更好的人嗎。
真想告訴你——我還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