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曉得的,殿下盡可放心。”
“默書。”
“怎麼了,殿下?”默書看着他的主子。
“你說,江南是什麼樣子呢?”
“奴才雖然沒去過,但聽說江南繁華堪比上京,每年底下進貢的東西十有六七都是從江南送來的,這江南的氣候也溫暖許多,上京種不活的東西江南都有,且江南多商販,說不定比上京還要熱鬧。”
江燼梧笑了下,“我有些想去看看。默書,等這邊的事了了,我們一起去江南看看吧,若是那裡真的很好,我們就在那裡定居。”
默書笑着應下,“自然好,殿下是奴才的主子,殿下去哪奴才就跟到哪。好在謝大人如今回了上京,到時還不用特意去尋了,直接結伴兒一塊走。”
江燼梧不輕不重地哼了聲,“孤何時說要帶他了?他在徐州逍遙了一年有餘,還不一定願意和咱們同行呢。”
“哎呦,那謝大人要是知道殿下不帶他怕是得哭了。”默書笑道。
“呵,他才不會。”
藥性發作,江燼梧開始犯困了。
默書見狀伺候江燼梧躺下,“殿下喝了藥快休息吧,明日奴才會處理好一切的。”
江燼梧有些迷糊了,也就這時才卸去了白日了清冷疏淡的模樣。
他說,“默書,我真的很讨厭這裡。”
默書抿了抿唇,“奴才知道。所以,殿下隻要做讓自己開心的事情就好,不喜歡這裡,我們就離開。”
“你說,母後會覺得我沒出息嗎?把自己的東西拱手讓出去。”
“奴才知道,殿下一定有自己的考量,奴才也相信,皇後娘娘是希望看到殿下開心的。”
“是嗎?”
默書看着他的主子逐漸睡去,輕歎一聲。
*
第二日,一切事情都有條不紊的運轉着。
朝臣都知道太子至孝,每月十六都要閉門為先皇後抄經祈福,任何人不能打擾,據說太子就曾因為某個宮人犯了忌諱打擾了先皇後的清淨,直接被太子杖斃了,所以這一天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沒人敢去東宮打擾。
但某個剛回上京膽大包天的人卻從來不懼怕這些。
前一日夜宴剛過,這一天是休沐日,謝昭野事先不知道江燼梧要給白皇後抄經祈福的事,隻當江燼梧是忙着政務,不過就算他知道也不會打消去東宮蹭飯的念頭。
于是當他踩着點來東宮蹭飯的時候就這麼被默書攔在了東宮外。
謝昭野有點懷疑人生了。
“小默公公,你看看清楚我是誰,我你也要攔?”
默書微笑,“謝大人恕罪,太子殿下在閉門為先皇後抄經,說了誰都不見,自然也包括您,您還是明日再來吧。”
謝昭野堆起一抹笑,“不不不,我覺得殿下口中的這個‘誰也不見’肯定不包括我,不然您去問問殿下?”
默書依舊微笑:“謝大人别為難奴才了。”
反正步子挪都不挪一下,就是不讓他進去。
謝昭野:……
謝昭野忍不住嘀咕,“殿下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個習慣?每個月都要抄經嗎?”
默書道,“這是謝大人辭官之後殿下養成的習慣,謝大人不知道也情有可原,殿下的脾性大人也是曉得的,平日裡倒是無妨,可若是觸及底線,奴才可承不起殿下的怒火。”
說完,默書擺出送他離開的态度,“謝大人請回吧。”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為難小默公公了。”
……
但謝昭野是這麼安分的人嗎?
他仗着江燼梧怎樣都不可能罰他,正門進不去就另辟蹊徑。
好在他早就摸透東宮了,憑借一身無人能及的輕功,大白天就這麼溜進去了。
知道江燼梧是在抄經之後,謝昭野首先就是先摸去了供奉着白皇後牌位的地方,卻沒見到江燼梧。
不在?
不是說在為先皇後抄經嗎?竟然不在此處,那還能在哪?
難不成在書房?或是在寝殿?
謝昭野先摸去了更近點的寝殿,一路上有些奇怪,今天東宮的守衛怎麼好像比平時嚴?可日常穿梭在東宮清掃整理的宮女太監們卻沒了人影。
謝昭野熟門熟路溜進了江燼梧的寝殿。
他剛進去,江燼梧就從寝殿的裡室走了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江燼梧今天沒穿太子常服,也沒穿他穿慣的道袍,而是一身幹淨的白衣,頭發整齊地束好了,垂落的頭發也梳理得很好,沒用冠,隻簪了一根樸素的銀制發簪,他本就眉眼如玉,現下更是幹淨又漂亮。
“你還敢來見孤?”江燼梧聲音冷冷的,眸子微微放大瞪着謝昭野,好像他幹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樣。
謝昭野摸摸鼻子,“殿下,你真生氣了?我就是——”想見殿下了,順便來東宮蹭個午膳。
可惜他話還沒說完,江燼梧就生氣了,“你放肆!在你眼裡孤就是這麼輕賤的人,連生氣都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