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官還沒入宮時,江燼梧去了一趟永和殿,也管不了雍武帝怎麼想了,直接在他寝殿外堵門。
林容心知皇帝在忙着幹什麼,他也不知道究竟什麼事能人江燼梧今天這樣失态?
“殿下,陛下現在真的不方便,陛下不是讓您全權監國了嗎?有什麼事您自己看着處理就是,等陛下閑下來會召見您的!”
但江燼梧今天非常強硬,面無表情站在殿前:“事關大魏根基,數百萬人的性命!孤等不了!還請林公公通傳!”
聽到這話,林容的眉心跳了跳,但他隻是個奴才,也沒資格問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可找雍武帝有什麼用?難不成他還能突然轉性出來扛事了?林容神色糾結,還沒等他進去通傳,皇帝的惱怒的罵聲先傳了出來——
“外面鬧哄哄的在吵什麼?”
林容還沒說話,江燼梧先一步開口:“陛下!臣有要事!”
裡頭安靜了一會,然後傳出些細微的動靜,隐隐約約還聽到一聲女子的嬌呼。江燼梧皺着眉繼續等,很快雍武帝沒好氣的喊了句:“滾進來!”
寝殿内男女歡好的氣味還沒散去,屏風有些歪,隐約能看見地上掉落的肚兜一角,大約是那不知哪個妃子從後面離開時沒拿穩。
江燼梧忍着心中的不适走進去。
皇帝曲着一條腿,黑着臉坐在龍床上,“堂堂太子,成何體統?不知道的還以為大魏是要亡國了!”
江燼梧冷冷道:“隻怕也不遠了。”
一旁侍奉的林容眉心又是猛地一跳:太子說話好歹也和軟些,眼看有陣子沒争吵過了,這遭不就是又讓雍武帝發火嗎?
果然,雍梧帝脫口一句暴怒:“放肆!你是越來越不把朕放在眼裡了,這是你這個太子該說的話嗎?”
江燼梧想說,你的所作所為難道就是一個皇帝該做的嗎?
但他還有理智,知道如果和他吵,又是沒完沒了了。
他遞上蘇允給他的奏報。“金州爆發鼠疫。”
雍武帝瞪大眼睛,他再昏庸也知道鼠疫的威力,飛快接過奏報,看完後急忙問:“上京呢?上京可有被傳染的?”
江燼梧哪能看不出來雍武帝是在擔心自己?他負在身後的手緊緊攥成拳頭,語氣盡量平緩,“上京還未出現染疫的百姓。”
雍武帝松了口氣。
江燼梧:“但若控制不住金州的狀況,遲早會蔓延開。”
成帝時期那場鼠疫,就是因為一開始沒有控制得當,才讓這疫病從起源地向周邊地區輻射蔓延,最終整個大魏都被籠罩進了這場陰影中,說是屍橫遍野也不為過,連京畿都堆滿了屍山!
雍武帝傻眼了,“那怎麼辦?不如朕先帶人去江南的行宮?”
江南和金州,一個南一個北,肯定不容易傳過去。
“陛下此時去江南行宮?”他愣住。
江燼梧心口翻騰着怒意,面上卻越發沉靜。罷了。好在他也沒什麼能更失望的了,隻是他原本做了最壞的打算……眼前這個人是指望不上了。
……
江燼梧出了永和殿,就撞見了等候的蘇允。
“殿下,陛下可有說什麼?”
江燼梧面無表情,“陛下說要巡幸江南行宮,被孤勸下來了。陛下身子還未大好,不宜遠行。”
蘇允也沉默了。
身子未大好卻能日夜不停召幸妃嫔?再者,這個時候說要去江南行宮,傻子也知道是什麼原因。江燼梧以他身子沒好為由勸他,也隻是給他留臉面罷了。
“罷了,本就不該浪費時間。”江燼梧不欲再提這事,扭頭問,“百官到了嗎?”
“回殿下,差不多都快到了。”
“走吧,回議政殿。”
……
“好了!都停!”
江燼梧本就帶着一肚子沒處消解的怒氣進來,下面這麼多人吵了快半個時辰還沒人能拿個章程出來,一提到讓誰去金州,推脫的人倒是跳出來的快!
江燼梧面沉如水,眸光銳利掃過下面這些大臣,“父母官父母官,真該叫皇城外的百姓的來瞧瞧,你們就是這麼為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