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商重新占領高地,葉詩準備求證一件事情。
她快速解鎖屏幕查看自己的聯絡人。
因為是孤兒的緣故,她手機裡保存的聯系人特别少,所以電話簿裡糸師凜,迹部景吾的名字十分顯眼。
除了這兩人之外,還有不少标注為星号的未解碼電話。
她數了數,加上迹部與凜一共有十個人。
而她曾經寫過乙女同人的好像不止十個,那這?葉詩的眼皮不規則地跳動了幾下,很顯然神經病給她挖了個坑,隻要沒有産生接觸,這些人物就還是未解鎖。
而一旦解鎖,或者是解鎖的時機不對,那她……
“啊啊啊啊,救命,如果神經病給所有人定下的暗示都是乙女文中的設定,那不會這十個人都覺得我是他們的女朋友吧?神經病,你給我留條活路好不好!”
就在葉詩握着手機焦頭爛額的時候,一道聲音在她身後響起:“葉詩,你電話打完了嗎?”
沒有半點心理準備,猛然聽到背後傳來聲音,葉詩驚慌失措之下,手機從她手中掙脫,嘭地砸落在地闆上,并滑出一段距離,恰好滑到了糸師凜的腳邊。
墨綠發少年彎下腰撿起女生套着“一夜暴富”手機殼的手機,好奇地多看了一眼這四個字。
葉詩則是盯着自己的手機拼命祈禱,不要有人打電話來,不要有人打電話來。
“這是寫的什麼?”日本也有中國漢字,糸師凜也能看懂其中部分,連在一起卻是怎麼都不能理解。
“是指突然間擁有很多很多錢,可以讓我馬上實現經濟自由的意思。”葉詩用很簡白的語言解釋,隻是眼神依舊不敢看人,盯着自己的手機殼。
糸師凜安靜聽着,覺得自己聽懂了:“葉詩很喜歡錢嗎?”
“這樣說感覺我好物質啊。”葉詩撓了撓臉頰,實話實說,“但是,我确實挺喜歡的。”
孤兒院的出身注定她有着不同常人的經曆,内向的性格又讓她每次受了欺負也隻能咬着牙忍下去,能夠有很多很多的錢,當然是一件好事。
糸師凜想到了自己曾經在網上看過的報道,出色的球員每個都有着不菲的身價,更别說那些特别優秀的,而他的目标可是世界第一……
“如果葉詩喜歡的話,我成為職業選手後,所有的收益都給你。”
“等等!”葉詩這下都顧不得害羞了,她趕忙擺手打斷糸師凜的承諾,“不要用這種輕松的口吻就說出讓人十分震驚的事情!”
“葉詩不相信我能做到嗎?”
“不是不能,而是,太誇張了啊。”女生捂住自己的臉,蓋住那複雜的神情。
“這又有什麼關系?”糸師凜往前走了一步,他輕輕将女生覆在面龐上的手取下,單手按住惶恐不安的女生。
他的眼睛直視對方,看着那雙澄亮的黑色眼眸中倒映出自己的模樣:“我隻是喜歡踢足球而已,金錢不過是附帶的東西,如果葉詩喜歡,那麼就全部都送給葉詩。”
這樣是不是就不會抛下我了?
就不會像糸師冴那個家夥背棄我們共同的夢想?
葉詩怔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在了解到糸師兄弟倆的糾葛後,她就明白糸師凜是那種典型的問題兒童,成長中父母疏于對他的關照導緻他将全部的情感寄托在哥哥糸師冴身上。
看着哥哥踢球,陪同哥哥踢球,最大的願望就是哥哥成為世界第一的前鋒,那我成為世界第二就好了。
糸師冴主宰着他的喜怒哀樂。
也因此在那次雪夜決裂之後,兩者的關系才到了勢同水火的地步。
能夠被這樣的凜許諾“全部都給你”,那此時的她拿到的是什麼樣的劇本不言而喻。
糸師冴是原作糸師凜的唯一羁絆,那麼現在的她就是除了糸師冴,凜所能牽挂的第二個人。
已經失去過一次的東西,隻有拼命地奉獻、竭盡全力地彌補,才能保證不會失去第二次。
糸師凜在渴求她回以肯定。
葉詩深吸了一口氣:“凜,低頭。”
少年不明所以但是乖乖地低下了頭,但是他們的身高仍舊有一定的差距,女生要微微墊着腳尖才能用額頭抵住少年的額頭:“那這就作為我們兩人的約定吧,凜努力地成為世界第一,然後把所有的簽約金都給我。”
這是院長鼓勵她們的常用姿勢。
現在她也想用同樣的方式來鼓勵糸師凜。
額頭相抵的瞬間,糸師凜已經忘記先前的一切,腦子裡不停地冒出奇奇怪怪的想法:他和葉詩的距離好近,呼吸噴在自己的臉上,暖暖的也癢癢的。葉詩的眼睛真好看,皮膚也好白,鼻梁高高的,快要和他的碰到一起了,嗯,葉詩的嘴唇是淡粉色的,看起來好像是軟軟的果凍,說話的時候還能看見整齊潔白的牙齒。
一番話說完,葉詩落下腳尖,正準備拉開距離,糸師凜就突然擡手捧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向上擡頭:“葉詩,我能親一下你嗎?”
“不行!不行!不行!”不假思索地三連拒絕,黑發女生趕忙拍開凜的手,躲到另一邊去。
墨綠發少年失落地哦了一聲。
葉詩眼神不安地在房間内四處打量,就是不敢去看糸師凜。
“高中生果然很直接啊!不過好在凜是有禮貌的好孩子不會搞突然襲擊這種事情。”
放在身後的手指絞作一團,葉詩深吸一口氣,東京還有迹部等着她去安撫,她不能繼續呆在這裡了:“凜,我下午還有其他事情,現在就得回東京去了。”
本因失落而低垂着頭的少年猛地擡頭,一雙綠松石般的眼睛直直地注視着葉詩,刹那間爆發的冷意讓後者的心跳空了一拍。
“凜。”葉詩不安地叫了聲對方的名字。
糸師凜隻是靜靜地看着他,眼眸中好似蘊含着無盡的話語,最終他什麼也沒說,沉默地走到玄關處換鞋:“我送你去車站。”
葉詩挪動腳步,走到他的旁邊,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對方,見他仍舊一臉冷漠的樣子,歎息着穿上玄關處的闆鞋。
“估計對我的告别很不高興,又不想對我說重話,正在竭力克制自己不發脾氣。”
兩人一同朝着車站走去,糸師凜走在前面,葉詩落在他的身後,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直到将人送到車站外,糸師凜突然停了下來,看向葉詩。
後者也隔着一段距離停了下來,低着頭注視着自己的腳尖。
原諒她真的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能打破這壓抑冷寂的氛圍,她能想到的辦法有很多,可她又不具備那樣的勇氣。
“走吧,進站吧。”最後還是糸師凜先服軟,選擇将人送到目的地,甚至因為葉詩身上一分錢沒有,連車票都是墨綠發少年臭着臉買的。
通往東京的列車停在眼前,一個接一個地乘客有條不紊地步入列車中,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的葉詩握了握拳,計算好糸師凜與車門的距離。
站台上的标志牌提示列車馬上就要啟動,葉詩也邁開步子裝作要上車的樣子,糸師凜站在她的身邊沉默地注視着,女生卻突然一個反身按住糸師凜,踮起腳尖在對面的臉上親了一口,丢下一句“我會給你打電話的”,就埋着頭急急忙忙地跑上列車。
糸師凜因這突然的舉動怔愣片刻,等他反應過來後,第一時間就追了上去,車門在他面前合攏,列車也開始緩慢啟動,他跑了幾步,卻并沒有在列車中看見自己想要找到的身影,知道女生是在躲他,便停了下來。
望着速度逐漸加快,最終徹底消失在視野中的列車,糸師凜擡手摸着自己剛才被親吻的地方,整個人都像是被太陽普照過,變得格外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