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就這麼抱着實在太傻,任由對方抱了一分鐘後,葉詩實在忍不下去,擡手戳了戳墨綠發少年:“糸師凜小朋友,撒嬌也要有限度。”
第一次聽見時,糸師凜還沉浸在被抛棄的惶恐根本不在意。
可眼下再一次聽到小朋友的稱呼,糸師凜心中頓時生出被小觑的不滿,故意将聲音壓得低低的,好像這樣就能表現出他的成熟:“我不是小朋友。”
你這樣做不是更像了嗎?
葉詩翹起嘴角,沒忍住心中的惡趣味又逗了逗對方:“嗯,凜是大朋友了,所以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
女生的話語中帶着難掩的笑意,無論是小朋友還是大朋友,都不能改變自己在對方眼中還隻是個孩子的事實。
這讓糸師凜很不爽,具體表現出來就是牙齒有點癢。
少年拉開一點點距離,女生白皙修長的脖頸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他的眼前,舌尖掃過犬齒牙,然後低頭咬了上去,很輕很輕的,隻是淺淺地叼了一下就放開。
即便是這樣也讓葉詩眼皮狂跳。
“我已經不再是那個隻會跟在葉詩後面的小孩子了。”糸師凜徹底松開對葉詩的禁锢,松石綠的眼眸注視着眼前清雅的成年女性,有些固執地說道,“葉詩剛才也答應我的追求,現在,我已經是葉詩的男朋友了。”
再一次的告白依舊讓葉詩生出恍惚來,但又或許是經過剛才的開解,消除了葉詩心中的負罪感。
對上糸師凜這般專一的注視,此刻葉詩隻覺面皮控制不住的發燙,心中開始嘴硬:“我可沒有答應,剛才那個隻能算被謎語人沈枂擺了一道。”
但這種事情并不可能如實告訴給對方,嘴上胡亂地應付着:“嗯嗯,好。”
同時心裡開始盤算接下來應該怎麼安排對方。
糸師凜見到葉詩的表現,隻當對方是沒有把話聽在心裡的随口敷衍,而他非常讨厭這種敷衍。
有什麼辦法可以進一步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少年冷着臉同樣陷入思考,然後注意力便被對方淺色的水潤唇瓣所吸引,愣愣地出神。
昨天他就很在意,葉詩的嘴唇顔色是好看的櫻粉色,唇形也非常好看,那麼親起來會是什麼樣的味道呢?
葉詩突然記起,在糸師凜進門前說過的大掃除,倘若等會兒凜沒有其他安排,就拉上他一起做清潔。
正準備開口詢問,墨綠發少年伸手捧住她的臉。
親昵的動作把女生即将脫口而出的話吓了回去,微微睜大眼睛,呆愣愣地看着少年那清俊秀麗的臉龐朝着自己緩緩逼近。
對方纖長的睫羽一下又一下地撲扇着,璀璨如同寶石的青綠色瞳孔若隐若現,随着噴灑在她臉上的呼吸越來越密集,少年眨動眼睛的頻率也越來越快,葉詩下意識地跟着對方眨動了下眼睛,就在她閉眼的瞬間,溫熱的觸感落在她的唇上。
這約莫是少年第一次親吻,動作生澀,雙唇相接後便停了下來。
就在葉詩以為這個吻即将到此為止,少年開始吸吮她的唇肉,又試探性地伸出舌頭舔舐。
與其說是親吻,不如說是在品嘗。
少年人的青澀與小心翼翼在此刻暴露無遺。
似是滿意于自己品嘗到的味道,墨綠發少年紅着耳朵放開黑發女生,盡管害羞卻還要端出一副成熟穩重的冷靜模樣:“這樣總能證明了吧。”
心裡開始回味:“葉詩的嘴唇好軟。”
葉詩一直靜靜地看着他,兩人就這麼無聲對視着,到後來,糸師凜漸漸不敢直視她的眼睛,耳廓的紅暈也蔓延到整張臉。
他想起足球部的前輩在部活時吹噓自己的吻技多麼多麼高超,再看看葉詩沒有什麼表情波動的模樣,暗自咬牙:“可惡,一定是自己的表現太過稀松,葉詩才會這麼平靜。”
被親吻的對象,此刻也沒有他想象中的平靜。
葉詩竭力維持表面上的滿不在乎,心中哀歎:“完蛋!怎麼現在連凜也喜歡搞突然襲擊,明明之前還會詢問我的意見,那個講禮貌的小凜去哪裡了?”
“還好凜現在技術不熟練,可以很好糊弄。葉詩你必須得穩住,絕對不能表現出任何臉紅,害羞的樣子!”
處于青春期的少年女生們,是最不會節制的。
而情侶的回應就是他們感情的催化劑。
葉詩垂在身側的手不着痕迹地掐了自己一下,疼痛讓她的嘴唇微一顫,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開口詢問:“說起來,凜來東京除了找我,還有其他安排嗎?”
“葉詩都沒有問我為什麼要親吻她,果然是自己的吻技太嫩,葉詩連詢問的心思都沒有嗎?”
糸師凜越是揣測,臉上的神情就越加冷淡。
一直默默注意着他表情的葉詩看着少年的冷淡模樣,滿頭問号。
嗯?難道是因為我剛才的問話,又想到了那句“更廣的世界吧”?
可我們不是已經讨論過這個話題了嗎?
心中做出回去就苦練吻技的決定,糸師凜的視線掠過因為親吻而變得更加水潤的唇瓣,下意識地抿了抿唇。
“凜?”葉詩叫了聲他的名字。
少年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女生的問話,生硬地回答:“沒有。”
“那不如陪我做清潔吧。”葉詩提出建議,看着少年冷肅的表情,又補充了一句,“凜你覺得呢?”
糸師凜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點頭答應下來:“好。”
說是做清潔,但整棟房子相當整潔,葉詩拿起掃帚掃了下地闆,沒有半點塵埃。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找了一個很爛的理由,室友在這件事情上,考慮得相當周到。
糸師凜則被她打發去擦桌子,結果也是一張帕子抹過桌面,幹幹淨淨。
少年無聲地朝她看了過來,葉詩心虛地别開視線:“年紀大了,記性不是特别好,都忘記家裡最近才清掃過。”手指撐在掃帚上,女生竭力想着有什麼事情可以緩解此時的尴尬,靈光一閃,“剛剛不是答應凜,有機會給你做鲷魚茶泡飯嗎?現在也不用做清潔了,我們不如去超市買食材吧。”
順便把她需要的禮物材料也一起買了,前提是超市有的話。
果然,聽到女生這麼說,墨綠發少年的眼睛頓時變得亮晶晶的,原本的冷漠與平靜也因那雙圓圓的眼睛不複存在,整個人都洋溢着濃厚喜悅:“真的嗎?”
“騙你有什麼好處嗎?”葉詩朝對方笑了一下,轉身将掃帚放到收納間,同時口中吩咐,“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就出門。”
少年點頭,眸中滿是期待。
說是收拾,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需要準備的,衣服也還是那套,頂多背上裝現金的挎包。
葉詩一邊下樓一邊回憶着昨天回家路上,在迹部車上看見的那家超市,規模還挺大的,應該可以買到新鮮的鲷魚刺身,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夠買到她需要的東西。
聽到拖鞋踩踏木制樓梯發出的聲響,糸師凜立刻擡頭期待地朝她看過來。
看着臉上平靜,眸中熱切的少年。葉詩下樓的動作一頓,越是相處就越能感受到:糸師凜并非冷酷到無法接近。
小時候的成長經曆造就他寡言的性子,他模仿着他的哥哥,哥哥成熟冷靜,他也要變得成熟冷靜。
但至少那個時候他還有哥哥,有可以撒嬌的人,對待旁人也不至于拒人于千裡之外。
但是自雪夜之後,他給自己套上了另一層更加厚重的僞裝,冷漠,毒舌,盡可能地打擊任何想要靠近他的存在。
他覺得他不需要朋友,認為那樣會拖累他向糸師冴複仇的腳步。
可實際上一旦糸師凜願意對你敞開心扉,就會發現他真的是很好懂的一個人,也是很好哄的一個人。
距離凜的到來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來到上午八點多。
夏日的早晨,即便是這個時間,溫度已經到了一個讓人難受的程度,黑發女生透過玄關處的窗戶看向高懸在天空中熾烈的太陽。
心中默念:“果然還是帶上傘比較合适。”
“凜,再稍微等我一下。”丢下這句話,葉詩重新上了樓,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被沈枂随意堆積在次卧的太陽傘。
對着毫無章法的雜物,葉詩按了按額頭,今天如果有時間的話,還是得花時間好好整理一下。
墨綠發少年此時站在屋外,刺目的陽光襯得那雙綠松石般眼睛更加閃亮:“葉詩有什麼東西忘帶了嗎?”
短發女生被那雙眼睛恍了下神,後才晃了晃手裡的黑色太陽傘:“這麼大的太陽,必須得做好防曬工作。”
将手中的傘撐開舉起,女生看向身姿高挑的少年,反應過來:這不就意味着兩個人要同撐一把傘嗎?而且她的太陽傘還不是那種标準的雙人傘。
糸師凜從葉詩手中接過傘,自發承擔起撐傘的工作:“我們出門吧。”
這又是一番新奇的體驗。
對于葉詩而言隻有自己撐傘或者獨自淋雨兩個選項,有生以來,第一次和男生同撐一把傘。
傘面不大,一個人剛好,要想兩個人都籠罩其中就必須維持一個相當親密的距離。加上兩人穿的都是短袖,稍微一動作就會出現身體的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