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所殺的并無無辜之人,全都該死。”
“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斷言……?”
“父皇,您省些力氣吧……兒臣雖然不能立刻叫白若塵進宮來;起碼可以守着您,不然,您以為您能撐到今日?”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這還得問一下五弟,母後為何會死?您第一次沉睡……”
段正永早就軟了身體突然迸發一股可怕的力量,他幾乎要坐了起來:“你……說什麼!”
段書斐靠近他,對他耳語道:“父皇,讓兒臣給您報仇吧。”
段書斐低頭說話,卻有意無意掃了一眼藍落。
藍落似乎根本就沒聽見。
“父皇,兒臣明日再來請安。”
段書斐站了起來,不理會段正永千言萬語,要說卻說不利索的可憐模樣,起身告退。
藍落放下酒杯,終于追了出去。
太子在院子中等她。
藍落走上去,開門見山道:“殿下剛才似乎忘了,我是齊王的人。”
段書斐卻不正面回答:“我有事相求。”
藍落一愣,大感意外:“太子殿下……是在跟我說話?”
段書斐正視她:“是。”
藍落毫不顧忌地大笑:“這可真是……我能為您做點什麼呢?太子殿下?”
段書斐心情差到了極點,可臉上依然平靜無波:“我父皇的情況你看見了。這陣子,我會守在朝晖殿……”
藍落不懂他是什麼意思。
“看在崔兄的份上……請不要告訴我五弟……”
藍落臉色變了變,看着太子,很想從那張好看得過分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來。
“五弟承諾給你的,我也一樣能給你。”
“殿下怕不知道吧,我背叛了組織,活不了太久的,如今我想怎樣就怎樣,可以做那救人的菩薩,也有可能伸手就掐死……。”
段書斐微微道:“一顆桃花釘,不過痛那麼一下子,卻能換一世的自由,你賺到了。”
藍落猛然擡頭看殿下,心中猛烈地跳了起來!
“你……是什麼意思?”
“藍姑娘這些天并沒有半點身體上的不适吧。”
意料之外的狂喜湧上藍落的胸膛:她竟然不用死了!
讓已經抱着必死之意的人死而複生,竟有這般神奇的力量。
況且,太子故意提到崔麟,藍落那一刻是動容的。
已解開心結,為何執着于死?
陸太鋒在太子身後見到藍落猛然亮起的眼睛,對殿下竟然生出一些陌生的懼怕來。
段書斐朝她點了點頭:“從此桃妖,再無藍落這個人。”
他轉身離去,當然是不可能守在朝晖殿的,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而這件事,卻偏偏是叫他心痛難忍之事。
陸太鋒跟在他身後,出了朝晖殿正打算與他告别,他突然道:“陪我去行宮吧。”
陸太鋒驚訝道:“朝晖殿這邊,不需要我守着?”
段書斐道:“等會兒我可能需要你。”
陸太鋒有些懵:太子怎麼突然脆弱起來了?
兩個時辰後,太子在楓山腳下集市上的一家小客棧裡,找到了玉離笙和段季旻兩人。
他果然還是在最接近皇位的地方和阿狸之間,選擇了後者。
有了前次的教訓,他并不敢私闖朝晖殿,而玉離笙,又是他絕不能放棄的人。
權衡一下,還是先借玉離笙穩住陣腳才好。
可惜……他到底猜不透二哥的心思。
“段季旻,你在滄州戰場布局,害死崔麟,嫁禍于我,如今已有人證,你還有什麼話可狡辯!”
玉離笙吃了假死之藥,已經醒來一會兒了。
她一睜眼,便看見段季旻。
段季旻像是十分欣慰:“阿狸……我終于可以跟你在一起了。”
玉離笙心裡歎了口氣:難道她這輩子就隻能在這兄弟兩人之間周旋了嗎?
這下子,真的解釋不清了。
玉離笙本不敢看太子,突然聽到太子對齊王的宣判,震驚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太子剛剛在說什麼!他都已經知道了!
太子自帶着一行人闖進這小小的客棧之後,便一個眼神也沒有給玉離笙。
他又道:“你陷害我的始末已經人盡皆知。為了熾焰金你甚至挑起戰火,置萬民百姓于水火,如今還有什麼話說?”
玉離笙被他的話釘在地上,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