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山路往上走，很快就到了一座不大的莊院。從大門走進去，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桃林，随着帶路的兩人輕敲了兩下面具，面前這片桃林竟動了起來，幾息之間就形成了一條路。

順着路往裡走才是真正的白羽山莊。

那兩名男子将姜璃他們帶到一個會客廳裡就下去了，臨走前隻說在這裡稍作片刻。

但這片刻未免也太久了！

姜璃從站到坐，桌上的茶水熱了又涼，見了底也沒人添，她忍不住又起來四下打量，但依舊不見一個人來，連一個下人都沒有。

趙釺等急了脾氣，“這白羽山莊就這待客之道？”他一巴掌劈在桌子上，“既要見我們又把我們晾在這裡，真是好一個下馬威！”

話音剛落一道爽朗的笑聲便從門外由遠及近傳來，莊主白衡陽邊往裡走邊解釋道：“三位見諒見諒，臨時處理了點事怠慢了。”說着他一朝手，一衆侍從應聲而進，“給三位貴客添茶。”

他一路走到上座坐了下來才轉頭看向姜璃他們一行人。

他的眼神先是落到開始不滿說話的趙釺身上，随後眼神一轉便凝在了裴則玉昏迷的臉上，過了好一會兒才移開視線看向姜璃。

“你就是阿遙在山下結交的朋友姜璃吧？他一回來就和我說了你們一路上發生的事，多虧了你們在山下照顧他，我在這裡先代他替你們道一聲感謝。”白衡陽雙手往前虛虛做了一個輯。

姜璃看到這一幕蓦然起身擋住他的動作，“使不得使不得！”

“白莊主我們也沒有多照顧他，是白之遙自己很厲害，一路上反而是他幫助了我們很多。”

白衡陽聽到這話挑了挑眉，“我的兒子我自己清楚，若不是沒你們指不定他會惹出什麼亂子來。”

姜璃客氣擺手，“沒有沒有。”

這場商業互吹終止在趙釺的問話上。

“不知少莊主在何處，可否讓我們與他見一面？”趙釺出聲問道。

白衡陽聽到這話神色不自在地變了變，很快他又恢複如常道：“真是不巧，他回來之後就開始閉關練武，為半個月後的武林大會做準備，你們此行怕是見不到他了。”

姜璃聞言皺了皺眉，這麼明顯的謊話是在騙誰？

她正欲說些什麼就被先一步開口的趙釺打斷了，“既如此那還真是不巧，不過我的朋友受了傷暫時無法下山，可否在山莊借住幾天？”

白衡陽的視線終于光明正大地落在裴則玉身上，他神情有些擔憂，“這位公子不知是怎麼了？我山莊有不少大夫，需要我派人給他看看嗎？”

“這倒是不用。”趙釺拒絕道：“我就是大夫，我能醫治他。”

“那好吧，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

進了房間把裴則玉安頓好兩人才走了出來，他們在另一個房間落座。

甫一坐下姜璃就忍不住開口下定論道：“這莊主在說謊。”

白之遙明明是因為她中毒回來拿龍骨仙草的，怎麼可能會突然閉關練武？

“我知道。”趙釺皺了皺眉道，“這莊主怕是不太歡迎我們。”

“隻是我不太明白……他為什麼不讓白之遙見我們？”

他轉頭對姜璃說道：“阿璃，你在這裡照顧裴則玉，我現在出去打探一下這山莊是什麼情況。”

姜璃點了點頭，兩人很快分開。

回到房間，裴則玉依舊在昏迷，除了之前咳嗽吐血那次，面前的人再也沒醒過來一次。

姜璃看着他毫無血色的臉，那雙眉緊緊皺着，整個人似乎處于極大的痛苦之中。

她忍不住閉了閉眼，她想起那次離開前裴則玉對她說的話。

“你大可以離開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想要的生活……”姜璃自嘲一笑，“裴則玉，我想要的生活從來不在這裡……”

她的手指慢慢摩挲着手上的琉璃珠，忍不住回想自己回到趙釺住處時聽到他說的話。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男人看着她失魂落魄的神情語氣笃定道。

“為什麼？”姜璃問他。

趙釺說：“因為我看得出來，他不喜歡你。”

“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就像你對他。你的眼裡都是他，樂他所樂憂他所憂，但是他……他的心中裝了太多顧慮羁絆，在他眼裡，那些都會排在你之前。不過……”趙釺話題一轉，“你離開他也是一件好事，他可活不了幾天了……”

姜璃本來不想再聽這個人幸災樂禍的話，結果卻在最後聽到了這麼一句，她猛然抓住趙釺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他活不了幾天了？”

“據我所知，一直追殺你們的是三皇子吧？可真是不巧，一周前我出城采藥，剛好看到一群黑衣人簇擁着一輛馬車往縣城方向走，我便一路跟了上去，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看到……什麼？”

趙釺嘲諷一笑，“我看到我們的縣令大人站在城門前恭恭敬敬地将馬車裡的人迎了進去，下馬車時我看見了裡面坐着的人的臉，就是蕭越。”

姜璃呼吸一窒，她感覺自己好像隐隐察覺到了什麼，然後就被接下來趙釺說的話直接捅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