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的光被陰影吸走,落在她身上時甚至帶着些涼意。
宋酒垂目,手在長劍上摩挲。
宋酒所在的這一組是整個藥爐隊伍裡相對平庸的一隊,沒有人對她們有期待,就連她們自己都沒有期待。上來是過個場面,湊個人數,腳步剛一停就開始想着晚上要做什麼了。
結果,五人站定許久,那屏風後的貴客也沒有讓人趕她們下去。
曾經被退下的藥爐和即将上場的藥爐們瞪大眼睛,議論紛紛。
屏風後的殷松芝也招來扮成黑衣人的自家大哥,湊到他耳邊吟笑道:“哥,要不要替你把那母老虎留下?”
殷松橋沒吭聲。
殷松芝就把這沉默當成應允,揚手招來張仁義。
事情到這兒也算完結,殷松芝不知想到什麼,眼珠子一轉,臉上蕩出壞笑。
“我看這一組就挺不錯,讓她們展示下才藝,我看看有沒有可取之處。”
上位者一聲令下,整個爐池全沸騰了。
要知道,先前那些藥爐也就露個面,所學才藝還沒有展示就被人匆匆趕下台。這五人既能被留下展示才藝,就意味着她們有可能被選中。
豔羨、嫉妒、震驚,種種目光落在五人身上。
其他四人激動得人恨不能尖叫,唯有宋酒默不作聲,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隻是把劍抱得更緊了。
為迎合貴客喜好,藥爐們進行過琴棋書畫的培養。
前面四個,兩個跳舞,一個吹箫,還有一個彈琴。跳舞的舞姿曼妙動人,吹箫的婉轉清透,空谷傳響,彈琴的更不得了,圓潤柔美如少女含羞的心事。
四人依次展示過後,還被要求共同合奏一曲,教其他人也一同大飽眼福。
待她們表演完畢,爐池内的氣氛變得熱烈起來。
衆人都以為這位貴客會在四人中挑選一個,等了一會兒,卻是大總管張仁義的聲音。
“下一個!”冷漠至極。
宋酒走上前,聲音淡淡,也不管上面有沒有聽到。
“我隻會舞劍。”
說罷,她揚手抓起沉重的本命劍,當即一輪飛旋,長劍脫手而出,直奔屏風處。
驚呼聲響起。
宋酒身體翻轉,一躍而起,狀似是欺身直上,實則去追飛遠的長劍,最後長臂一展,握住劍柄,一個利落回旋卸掉力量,安穩落地。
整套動作攻擊性極強又極為迅速,在其他人擔心着宋酒要弑主時她已經重新轉回原地,雙手抱劍,保持那副漠然的模樣。
爐池靜了一瞬。
直到屏風後鼓掌聲響起,張大總管從後走出,背對着殷松芝的臉皺出層層褶皺,仿似一瞬間老了十多歲。他朗聲道:“宋酒,留!”
宋酒仰頭,隔着屏風能看到那位貴人的身影。
他在看她,他身側的黑衣人也在看她。
兩人的視線讓她汗毛倒立,本能的感受到其中惡意。
與這些相比,身後那些藥爐們叽叽喳喳的話,充滿着羨慕嫉妒的目光都成了陪襯的背景。
宋酒确定,上面兩個都對她不懷好意。
不是要色的那種,是要命的那種。
張仁義宣布後,便有一道金光從高空落下。
原來山谷上側還有面圓鏡,未發動的鏡子呈漆黑狀态,與陰影融合很容易讓人忽略。
當藥爐被選定後,張仁義運起靈力往旁側牆面凹陷處一拍。
巨大的圓鏡驟然亮起,本來平均分布的日光全部被圓鏡吸收,整個爐池沉入黑暗,随後一束金光照在宋酒身上。
那光刺眼炙熱,身處其中如同身處煉丹爐。
宋酒欲要躲閃,卻發現四肢軟綿無力,連懷裡的本命劍都變得沉重難以承受,最終她整個人被那光壓得半跪在地上,長劍“咚”地一聲砸中地面。
熱氣從體内升騰出來,凝作汗水源源不斷冒出。
不過三息,宋酒全身大汗淋漓,汗液将衣衫打濕,顯出她略有曲線的身體。
這倒不足以讓她羞赧,但體内升起的燥熱的情/欲卻熏紅了她的臉。
“藥熟了。”張仁義躬身說道。
殷松芝笑笑:“還不快送到我房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