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松橋心裡想着,淡然表示:“我常年閉關修煉,與爹娘相處不多,親緣淡薄,他們與比更親厚些。你把這招用他們身上,效果會更好。”
正說着,敲門聲傳來。
守在門外的黑袍侍衛報告:“少主,張仁義求見。”
兩人對視,殷松芝朗聲:“讓他進來。”
張仁義步入屋内,瞥見殷松芝身側的黑袍,心下一沉。
他假裝不知,對殷松芝拱手道:“少主,今日爐池一見,諸多藥爐對少主念念不忘,往我這兒自薦枕席的不計其數,我無意打擾少主,隻是不忍姑娘們一顆癡心無法轉達。況且您好不容易來這兒一趟,若隻取一個藥爐,未免顯得我藥堂人才凋敝,是我等失職。”
殷松芝愛美人,他此番前來便是垂涎藥爐美名,先前因自己毫無靈根,怕碰了這些藥爐會惹來族中微詞,現在頂着大哥殷松橋的名号便不用顧忌那麼多。
聽到張仁義說那些藥爐對他一見傾心,殷松芝整個人飄飄然起來。
他張口就要應下,餘光瞥見旁邊站着的殷松橋,心道:也不是沒有顧忌,這麼大的顧忌不就杵在面前麼。
當着張仁義的面,殷松芝無法去求殷松橋,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卻不由自主瞥向他。
眨了眨,又眨了眨,比那藥爐魅人時還要無辜單純。
這麼明顯的請示,哪能瞞得住張仁義那個老狐狸。
殷松橋不得不出聲道:“既是藥爐們自薦枕席,少主收下便好。”
殷松芝喜不自禁,跳起來就想跟着張仁義去找那些藥爐,走到一半忽地想到什麼,回頭看向殷松橋,故作慷慨地說:“殷十三這一路陪我至此也算辛苦,那宋酒就賞給你了!”
張仁義微微抿唇。
正要帶殷松芝離開,又聽他說道:“你,去帶殷十三找宋酒。我這邊随便派個人引路就好,沒必要搞得太隆重。還有,這件事,千萬别讓外人知道,有損我少主之名。”
殷松芝的名号早就爛透,殷松橋的名聲卻是極好的。
修煉天才,殷家嫡子,未來殷家家主。
各種光環不要錢似地往他頭上戴,他倒也沉得住氣,哪怕與父母生離也要追求仙道。
想到這兒,殷松芝再笑不出來。
為防止殷松橋看到他眼底的嫉妒,殷松芝連張仁義都沒搭理,快步走出房門。
張仁義馬匹沒拍成,隻得硬着頭皮走到殷松橋面前。
“這位……公子,請随我來。”
被厚重帽兜罩蓋的臉轉向他。
張仁義對上一雙帶着陰翳的眼眸,意識沉入深淵。
殷松芝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見到張仁義帶着殷松橋往另一邊走。遇到他時,張仁義再不負先前殷勤,冷漠地拱手喊了聲公子,便錯身離去。
等兩人走出去老遠,殷松芝方才回過味兒來。
肯定是被張仁義那老狐狸看出端倪了!
随後便是憤怒。
這人怎地這般趨炎附勢,以為他是殷家少主時就點頭哈腰恨不能坐在腳邊的狗,知曉他真實身份後立馬換了副面孔,不就是覺着他是養子又無靈根沒必要巴結麼!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殷松芝憤恨地踢了踢身側柱子,柱子沒動他自己踢的腳疼。
回憶着先前的言行,覺得就算他行為舉止有疏漏之處,張仁義那樣的人也不可能馬上調轉方向去讨好殷松橋。
除非……除非他們兩個在屋裡時,殷松橋對他表明了身份。
殷松芝越想越氣。
明明路上說好了讓他扮一回少主,怎麼殷松橋自己暴露身份?
看那些人對我态度驟變,看我從被人追捧到被人冷漠,很好玩麼?殷、松、橋!
憤恨之際,一道溫柔女聲從身後傳來。
“少主。”漂亮的丫鬟站在不遠處,躬身道:“張總管吩咐讓我帶您前去歇息,您是要現在去,還是再欣賞一會兒美景?”
殷松芝轉身,望着丫鬟柔媚的臉,心裡稍稍舒緩了些。
張仁義倒會做人情,面上讨好殷松橋,背地裡讨好他,兩邊下注。
殷松芝喜歡這樣,這代表在對方眼裡,他和殷松橋同樣重要。
他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走上前摸了摸丫鬟柔嫩的臉蛋,又往那細腰上掐了一把,過足手瘾後道:“天色不早,是時候該休息,帶路吧。”
丫鬟提燈帶路。
兩人穿過長廊,走過庭院,略過身側高低起伏的亭台,最終停在一處虛掩的房門前。
“少主,請慢用。”丫鬟躬身。
殷松芝興奮不已,當即推門而入。
一進屋,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
為營造暧昧氛圍,也為讓合歡的雙方不顯尴尬,屋内燃的香遠比點的蠟燭還要多。
香煙袅袅,雲霧般籠罩寬闊大床。
層疊的床帳遮去床榻上佳人的面容,隻餘半/裸輪廓,頗有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
殷松芝越看越喜歡,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一把掀開床帳。
“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