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薛焉聲音傳來的瞬間,捧着盒子的小姑娘手一抖,盒子連同蜈蚣一同飛向宋酒。
宋酒抓起劍反手一擊,盒子被拍出去,蜈蚣掉在地上打了個滾,倉惶往外逃去。
恰在這時,薛焉快步往道觀内走。
那一抹赤紅如離弦之箭飛出,與薛焉來了個迎面相撞。
薛焉腳踩在蜈蚣逃走路徑上,蜈蚣順着鞋子爬到她腿上,鑽入衣服裡。
“啊!什麼東西!”
薛焉大叫,手忙腳亂地拍打身體,急得在原地蹦跳。
桃姑娘趕到,也幫着她拍打蜈蚣。
可那蜈蚣腿多細長,爬行速度快的驚人,兩人一番拍打非但沒把蜈蚣拍掉反倒吓得它更往衣服裡鑽,一路直往上走,最終在爬到脖子處被桃姑娘一巴掌捂住。
兩人都以為是小蟲,桃姑娘直接一抓把那東西拎着。
對着月光一看,滿身是腿的蜈蚣吓得兩人花容失色。
“蜈蚣——!”
薛焉兩眼一翻,直接暈倒。
桃姑娘遲她一步,稍微怔了怔,神色恍惚地将蜈蚣甩出手,而後身體一軟,不省人事。
宋酒快步上前查探,本以為是被蜈蚣吓到,湊近才發現兩人唇色發烏臉色泛紫,這須臾間就已呈現出中毒征兆,足見蜈蚣有多毒。
小姑娘意識到自己沒傷到宋酒還不湊巧傷到她同伴,當即往旁側破窗上逃。
上半身剛爬出去,後衣領就被人拎着,拉了回來。
宋酒将劍抵在小姑娘喉嚨處:“解藥!”
小姑娘吓得臉色煞白,哆哆嗦嗦許久愣是一個字沒吐出來。
宋酒失了耐心,抓着人推到薛焉和桃姑娘面前,冷聲道:“她們若死,你就去陪葬!”
話音落,那姑娘嘴一扁,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沒……沒有……解藥……”
沒有?
宋酒眼中閃過寒光,顯出殺意。
未等她動手,道觀外踉跄跑來個人,邊跑邊喊:“手下留人!手下留人!”
宋酒回頭看去,是先前那個捂着小姑娘嘴的老人正小跑過來。
他已經很老了,兩條腿像是接在身上的木棍,邊跑邊抖,仿似下一秒就要撐不住散架似的。等跑到宋酒面前,二話不說撲通一聲跪到地上。
宋酒默默往旁邊站了站,問道:“你有解藥?”
“沒。”老人生怕宋酒暴起殺人,忙又補充道:“可蜈蚣的毒還沒到讓人丢掉性命的地步,它隻是看着吓人,實際也就讓她們昏睡一兩個時辰,若是身強體健的大漢半個時辰就會醒來。我用性命保證,絕對不會傷到她們分毫!”
宋酒不會解毒,對薛桃二人的幫助有限,隻能信老人一回,把嚎啕大哭的小姑娘扔給他,并提醒道:“她倆要是死了,我就送你們給她們陪葬!”
老者摁着小姑娘的腦袋,一大一小狠狠點頭。
夜裡陰寒,人躺在門口容易着涼。
宋酒自己拎起薛焉,讓老者和小姑娘扶起桃姑娘,将她們轉移到稍暖和些的稻草床上。
剛轉過身,耳畔乍起一道微風。
那風似情人輕撫般溫柔,擦過皮膚時甚至帶着些春日的暖意。
也是這暖意讓宋酒神色一凝,把薛焉往那老者等人身上一推,同時自己也撲到他們身上,把四人全部撞到地上。
薛桃二人人事不省沒有知覺,那老者和小姑娘被撞得七葷八素,剛要痛呼就聽到旁側一聲轟隆,堆在不遠處的稻草堆直接炸開,枯黃稻草漫天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