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焉有些怕,先是将目标對準宋酒的樹杈,狠狠甩去。
“啪!”
薛焉手背被抽了一道紅印子。
“再打。”宋酒道。
薛焉忍着疼又揮了一下。
“啪!”
第二道紅印子落下,與先前那道正好錯開成一個大大的“X”字,像是在嘲笑她的猶豫。
“我說,随便打,往我身上任何一處你認為的弱點打都行。”宋酒再次強調,并道:“速度快點,别這樣一揮一停。”
薛焉又疼又委屈還怕被宋酒斥責,種種情緒湧上心頭,當即咬牙狠狠揮動手裡的樹杈。
啪啪啪啪!
她手上多了四五條紅印子。
宋酒手上有分寸,隻把人打疼皮膚打紅,并不是真把人打壞。
等薛焉兩隻手背布滿密密麻麻的紅印,她讓薛焉顫着手的薛焉把樹杈遞給桃姑娘。
“你來。”
桃姑娘目睹過薛焉被打,心有戚戚,也知她現在這水平完全無法跟宋酒比,當即咬牙閉眼,一通亂揮。
“臂無力,腕不穩,手還抖。”
伴着宋酒嫌棄的聲音,啪啪啪三道紅印落下。
桃姑娘吃痛,再揮再被打,幾番後得了滿手背的紅印。
直到此時,宋酒才把手裡的樹杈子扔給薛焉,道:“整日吐納的是法修,我們劍修修煉重要手裡的劍更重要。想當劍修就得做好吃苦的準備,半途而廢什麼都做不成。從明日起,每日揮劍兩千下,走路至少十裡地,趕路途中我不會對你們的姿勢力度等等做任何要求,但這一路必須得把體力練上去,否則隻能考慮換個路數了。”
這路數二字在宋酒眼中是換個修煉方式。
她入大衍天晟時,就聽師姐整日跟師哥念叨,說什麼教人修煉要因材施教。
若是薛焉和桃姑娘确實不适合劍修,考慮做法修甚至丹修都可以。
落在薛桃二人耳畔,卻成了一種委婉的拒絕。
兩人哪肯放棄這好不容易求來的修煉機會,當即表示:“酒兒你放心,這一路上我們肯定把身體練得結實健壯,絕對能做劍修的!”
宋酒看着兩人嬌弱的身闆,實在不敢相信。
大抵她眼中的懷疑太明顯,薛焉腦子一轉,當即就學着先前宋酒打她的招式,拿着樹杈在空中揮舞了好幾下。動作雖笨拙,揮劍的姿勢與角度倒學了個五六分。
“還行。”宋酒道。
桃姑娘不甘示弱,也照着薛焉的路子來了趟。
她的動作和力度比薛焉還好些,學足宋酒六七分架勢。
冬風乍起,吹動兩側枯葉打着璇兒地往驢車附近飛。
飛到桃姑娘揮動的樹杈上,被樹杈打得嘩嘩作響。
聲音驚醒了車闆上躺着的人,他從噩夢中醒來,騰地一下坐直身體。
渾噩的視線由此清明。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人抱劍而坐如孤峰般挺直的脊背,漫天枯黃樹葉,洋洋灑灑往她身上掉落,像一隻隻黃色蝴蝶,輕盈飛舞。
“蝴蝶!”
殷松橋猛地撲向宋酒,臉上蕩出孩童般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