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切的努力都被自己毀了。
楚星河偏過頭:“……”
“他讓我轉交給你的東西我給了。”
夏百草輕歎:“被困在原地的十一區,也終于有人發現它了。”
“隻是我還有一點不明白。”
他擡頭,楚星河從他眼裡看見滿滿的絕望和痛苦。
她聽見他問:“如果當初不是我們逼他離開,是不是就不會有這樣的事了。”
“沒有這樣的可能。”
“他做事你應該也了解,隻要他下定決心,你們無論如何也無法改變。”
楚星河搖頭,沉聲笃定:“隻是因為他發現了那個人,所以無論生死,他都會去。”
“而研究所的培訓計劃給了他一個十分完美的機會。”
楚星河顫了顫眼睫,他不是從七年前開始赴死的,從他做決定起,他早就将自己的生死置身事外了。
“這樣……”夏百草從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紅月和白日分别挂在兩邊,整個世界滑稽得像是一個人的善惡面。
“你說得不錯,殺了我的确他就能醒來,你也的确可以走出循環。”
混沌黑夜的循環說白了也隻是那人為了楚星河一人準備的,其餘人陷入黑夜隻會見到紙人,而不是一次又一次被紅月拉入循環。
夏百草:“但最主要的是你要找到他。”
楚星河挑眉:“他在哪?”
“我不知道。”
夏百草搖頭:“自從春生失蹤後,十一區就變成了黑白兩界。”
“我雖然是他保護的人,但就連我也同樣找不到他。”
楚星河看着天上的紅月沉思,半晌她擡手偏頭:“是它嗎?”
“那隻是一道監控黑夜是否有生人的化身。”
夏百草搖頭:“本體不在那裡。”
“我隻知道本體覆蓋了整個十一區,我想他在一個能徹底看見十一區全貌的地方。”
夏百草轉身,從腰間取出手槍對準自己。
他勾唇輕松笑了笑,深深看着楚星河:“你能告訴我他的名字嗎?”
“他以前的名字。”
楚星河:“他姓楚,楚淮安。”
夏百草閉上眼,輕聲道:“楚淮安,淮安。”
“砰”的一聲,白色的襯衫洇開一團血紅,混沌體像是被激怒,整棟樓開始大面積震動。
挂在牆上的風景畫‘啪’地掉在地上,楚星河隻來得及一瞥窗外開始融合的兩道光,轉身就往外跑,速度快得像是有誰在後面追她。
上一次是循環,樓塌了也隻是回到起點,但循環已經随着夏百草的死亡破除,這一次她可不敢保證還能不能活下去。
白光一閃,楚星河眼疾手快往旁邊一躲,看看避開垂直向下的鋼筋。
等到她徹底停下時,她撐着樓下的大樹,捂着胸口大喘氣。
大樓“轟隆隆”倒下,煙塵炸開往上,楚星河擡手扇了幾下,再看去時,頓時一愣。
“這是?!”
眼前哪有什麼廢墟,除了憑空而起的蘑菇塵土外,地面磚瓦絲毫沒有損壞。
你說樓?
沒有。前面除了空地就是空地。
楚星河擡手擰了自己,‘嘶’的一聲,胳膊上紅了一片。
“要命,真疼!”
所以她這是徹底脫離了循環,那謝懷瑾呢?
楚星河四處梭巡,面前的環境已經大變樣分界線已經模糊不清,橘紅色的天空被黑夜吞沒,遲暮的太陽被紅色月亮全然覆蓋。
小巷裡的房屋已經不再漆黑,反而亮起了燈光,紙人在外像是一個活人手挽着手交談。
畫面美好熱鬧,還有兩個紙人與楚星河擦肩而過。
刹那間,走在前方的紙人一頓,猛地一百八十度轉頭,透着空氣聞了幾口。
楚星河死死盯着,手裡原物質槍呼之欲出。
像是聞到了什麼味道,紙人眼神越來越紅,牽在一起的紙人手十指豎起,像是一道鋒利刀刃。
就在一瞬間,亮起的房屋猛地推開一道窗,一個急切的聲音撕心裂肺:“快走!”
就在對方提醒的同時,紙人的堅韌如刀刃的攻擊已經身前。
悍然揮動下的利風刮過臉頰痛到像是見了血,楚星河反手迅速擡槍,靠着戰鬥本能沒有瞄準一擊斃命。
但槍聲的震動已經将周圍所有紙人吸引。
下一個瞬間,潮水般的紙人湧上,瞬間将楚星河淹沒。
站在窗邊的男人驚怒,翻手踩在窗框上一躍而出,用最快的速度沖向楚星河。
“小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