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限上的密文提示顯示的字符串是楚星河熟悉的算法,從看到那一刻起,她就已經知道該怎樣運算并得出一串新的密碼。
楚星河擡眸,揚起輕松的笑容:“這是一串密文,我懷疑裡面有他拼死帶出來的信息。”
謝懷瑾看了眼面前的顯示屏,畫面跳轉又是一串相似的密文。
如先前所見,這也是一串密文,但這個密文解開的難度卻要比先前所見到的更上一層。
它不再是一種簡單的運算,而是針對字符演變在此運算得出結果。
但楚星河依舊掃了一眼,揉了揉手腕熟練開始敲動鍵盤。
第一道密碼可能隻是普通的權限密碼,拿着一道呢?
謝懷瑾臉上的散漫表情已經完全收了起來,在楚星河有一次解開密文的出密碼後,他的視線緊緊落在她身上:“這不是普通的權限密碼。”
楚星河等待着系統查驗給出最後的一道防火程序。
她擡眸,語氣平靜:“問題是系統随機的,但用的是一套權限算法,所以隻要有特殊密鑰就能根據這套算法得出每一個變化的特殊密碼。”
謝懷瑾問:“你怎麼會知道這套算法?”
虛拟屏一閃,下一道密文提示顯現。
楚星河瞥了眼,還是那串熟悉的字符串。
她垂眸,安靜敲着鍵盤。
謝懷瑾坐在她身邊,什麼都沒再說,沒有催促也沒有逼問。
楚星河低聲:“他是我表哥。”
謝懷瑾輕笑一聲:“我雖然不會解,那我看得出那不可能是個人可以掌握的。”
楚星河蹙眉沉默:“……”
謝懷瑾偏頭,淡淡試探:“是蒼耳研究所嗎?”
楚星河驚愕擡眸,眼裡還有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戒備:“他告訴你的嗎?”
“他隻提了這個名字。”
驟然對上這樣的眼神,謝懷瑾心被扯着痛:“所以,這的确是蒼耳研究所的基站系統得的算法。”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楚星河,卻覺得他們之間隔的實在遙遠。
“是。”
楚星河沉默片刻,她說:“這是我爺爺教我的。”
權限已經被徹底解開,虛拟屏上的再也不是一道密文,而是一串串數據。
房間除了兩人的呼吸之外,無比靜默。
謝懷瑾陪着楚星河從上往下浏覽,這是一篇全數字組成和英文字母組成的文字,沒有規律,看起來就像是亂序。
他看不懂,但他感覺楚星河的氣息越來越重,像是怒火快要噴射出去。
楚星河的确很憤怒,謝懷瑾沒看懂的東西她知道。
這是一篇用密文規律寫出的研究報告。
研究内容是人體與混沌因子結合的可能性,實驗對象自然是包括她表哥在内的所有被北城研究所挑選出的所謂的實習生。
他們在做什麼,他們怎麼敢!
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條生命!
那些人滿心歡喜的以為可以得到一份穩定優渥的工作,然而一腳踏入的卻是被包裝成天堂的地獄!
所有人都死了,而隻有能承受被改造痛苦的,還能保持神志的楚淮安才勉強活着。
活着,其實也算是早就死了。
楚星河很難想象那四年,他是在何種情況下将這些資料記錄進芯片内的,他又受了多大的罪!
楚星河嘔得心痛,整個人翻動的手顫抖着進行不下去,但她還是看完了。
她的表哥經曆了四年的折磨又一個人痛苦等了七年才将燭火交給她,她不能辜負,也拿着這份燭火查明真相,然後徹底殺死楚澤和背後與他合作的所有人。
楚澤必須死!
不僅僅是為了報仇,更是為了在這條路上死去的所有人。
楚星河猛地差點倒在床頭又被謝懷瑾眼疾手快扯到懷裡,帶着暖意的身體像是一把火燒的發熱的眼睛一片黑沉。
謝懷瑾的手落在楚星河肩上,懷中身體輕微發着顫,抖得不成樣子:“星河!”
“和我說說,好嗎?”
楚星河被大片大片的死亡壓得喘不過氣,恍惚間,她像是又回到了蒼耳研究所。
大片大片的鮮紅的血迹從縫隙裡灑進他的眼睛,死亡前發出的刺耳尖叫聲、怨毒的咒罵聲與屍體落地的沉重聲延綿不絕。
“活下去!”
“星星,要好好活着。”
“然後記得殺了他!”
所有的聲音潮水般湧上,直到快要溺斃,楚星河才徹底睜開眼。
她看着謝懷瑾,眼底隻剩下近乎詭異的平靜。
她說:“我要去一趟北城,我要進北城研究所。”
“何光偉的北城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