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研究員，謝隊長，我是綜合負責人，我叫車辭，叫我小辭就行。”
楚星河微微點頭：“你好。”
車辭出來的匆忙，身上單薄的白大褂在冷意泛濫的白雪中顯然不夠看。
他搓了搓褪去熱意的手，凍着哈出一口白霧：“楚老師，謝隊長，要不我們先進去？”
進入的時候還是被人攔住，楚星河偏頭，眼底眸光一閃而過。
“車辭，這是不讓進嗎？”
“抱歉，我忘了。”
車辭掃了眼謝懷瑾，一拍腦門歉疚笑了笑，“楚研究員，謝隊長，進入北城研究所不能攜帶武器，你看你們這……”
車辭邊說還邊往唐刀上看了看。
“你說這個？”
謝懷瑾挑眉：“我的武器自然我拿着。”
車辭有些為難，猶豫着道：“這，這是規定。”
“異殺隊隊員從不放棄自己的武器，在中央城也是一樣。”
謝懷瑾攤手，擡眸似笑非笑：“車辭，還是你覺得北城研究所的安全規模能比得上中央城全體大會？”
車辭顯然慌張了，連身上的冰冷都顧不上：“謝隊長，你誤會了，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看向楚星河，但楚星河隻對他笑了笑，顯然沒有要為他說兩句的意思。
謝懷瑾攤手：“那現在能讓我們進去了嗎？”
車辭猶豫着還是下定決心朝着兩邊揮手，護衛隊抿着唇還是往邊上退開：“……請。”
楚星河象征補了兩句：“車老師，謝隊長并不是要故意毀壞規則，隻是異殺隊也有異殺隊的規定，他作為異殺隊的隊長也必須時刻做出表率。”
車辭無奈笑着：“我明白。”
車辭掏出工牌在牆壁上刷了下，冰冷的女聲響起，“認證成功。”
“轟隆”一聲，楚星河挑眉看着泛着銀光的盔甲開出一條縫，門緩緩大開，暖氣瞬間湧出沖散寒冷。
要不是車辭的動作，楚星河一點不會覺得這是一扇門，這裡的設計倒是有點意思。
“車老師，上學時我在冊子上看到北城研究所就在想，你們這裡似乎修得很奇怪。”
楚星河問：“為什麼要這樣設計？是有什麼别的用意嗎？”
“你說這個？”
車辭顯然已經從無奈中走了出來，聽楚星河談起研究所，與有焉榮道：“以前我也不懂，但你也别小瞧。”
他上前半步邊走邊解釋：“這建築采用了龜甲的設計，材料用得也很到位，雖說看起來有點奇怪，但其實難攻易受得很。”
楚星河似有若無笑了笑，可不，都成反扣的半圓了，一時間她還真沒找到除了入口還有哪個地方能進入。
走廊很長，楚星河掃了眼周圍，四周寂靜無人，像是一座空蕩蕩的監獄：“車老師，據我所知北城研究所是建于十三年前，當時的北城交通貿易還沒有現在這樣發達。”
“是。”車辭：“要不是何院長，我們也不會過上這樣的生活。”
“畢竟你也看到了，就連現在北城也依舊是一座冰雪小鎮，而這樣的小鎮，早年間連雨霧都能化為劈開骨髓的冰梭，更何況其他。”
楚星河：“的确。”
“古話說得好，知識改變命運。”
楚星河疑惑：“不過就這樣極寒的天氣，也不利于研究，你們沒想過遷城嗎？”
“沒有。”
車辭搖了搖頭：“你想過嗎，就是因為這樣的天氣，才能更加體會什麼是一體。”
楚星河：“群體性？”
謝懷瑾也看了過來，眼神裡閃過一絲錯愕，顯然是挺意外居然還能在北城聽見這些。
“嗯。”車辭颔首，眼神堅定：“這裡是我們的家鄉，我們不會背棄離開。”
“但在這裡，每個人都明白個人無法憑借自己的力量生存。”
“這是我們北城區别于其他地方的特點，也是我們與生俱來的優勢。”
楚星河内心湧起敬佩，她或許知道曉荷與那些居民為何隻是驅逐外來人，而不是将其告發。
她不是不知道北城發生過什麼，抑或者正在發生什麼，但因為群體性，因為環境帶來的團結性，她自始至終都願意承擔北城的惡。
車辭：“如你所見，楚老師，北城是一個區别于其他地區的特殊研究機構。”
“寒流帶來了災難，但同時也賦予了我們強于其他機構對于混沌物的保存與研究。”
他帶着人穿過又一條走廊，自始至終這條路上除了他們三人外，看不見一個人影。
楚星河左右掃了眼，沒記錯的話，他們已經在一樓走了很久，車辭這是要帶他們去哪裡？
謝懷瑾收回看向角落裡微弱閃着燈的視線。
這一路上，人倒是沒見過一個，監控倒是一個不落。
車辭邊走邊介紹：“雖然北城研究所并不受主流研究者歡迎，甚至說因為強凍被人厭棄，但研究所始終保持着開放與進步，也始終歡迎任何研究人員加入。”
“謝謝你的介紹。”
楚星河：“請問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到了。”
車辭停在一棟樓前，他側身道：“楚老師，這是研究所的員工宿舍，天色不早了，你們可以先休息恢複精力。”
龜甲裡看不見什麼天色，但時間的确随着一同亂逛早已步入夜晚。
楚星河與謝懷瑾相視不語，顯然兩人都想到了同樣的東西。
走廊七拐八繞路途看上去走了很遠，但憑着楚星河的記憶構建，這裡分明就是他們進入研究院後路過的第一棟樓背後。
明明穿過第一棟樓就能到達，可車辭偏偏帶他們繞了遠路。
車辭上前打開一扇門，楚星河掃了一眼，這是一處一居室，牆面幹淨整潔，家具簡潔但齊全。
“關于您的工作内容具體要看所長的安排，但目前所長暫時不在研究所，等明天早上回來後，我再通知你。”
車辭帶着歉意對楚星河笑了笑，轉頭道：“謝隊長，您的房間在這旁邊。”
楚星河跟在身後往裡瞥了眼，裡面的家具擺放與先前所見一樣。
“哦對了，北城的天氣惡劣，寒流較多，容易感冒。”
車辭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從兜裡拿出一個白色的盒子放在鞋櫃上：“這是北城專門研發的特效感冒藥，飯後服用即可。”
楚星河掃了眼，藥盒上隻寫了‘感冒藥’三個字，其餘空白一片，沒有品牌名字，也沒有配料表，顯然這藥是研究所自己的傑作。
楚星河似笑非笑：“好，多謝。”
車辭退到門外，走廊裡的燈光暗淡：“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明天見。”
昏暗燈光下，楚星河淡淡詢問：“車老師，你認識張折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