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茶表情難得出現一絲空白,他環看了周圍,十足的陌生。
既不是初來乍到的石頭村,也不是恒遠宗,難道這還是青古門?
蕭茶低頭提着衣擺照着腳下的青石小路,竟然鬼使神差的向山上走去。
山間小溪清澈,幾條黑魚瞧見人影快速遊過,鳥兒站在樹梢上,看見陌生的少年,歪着脖子打量。
蕭茶慢慢走着,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許久。
當他瞧見遠處林間出現一片荷花池時。
蕭茶很快便認出了這裡是哪裡,隻是這和他記憶中的有些落差。
“這是還未修繕的荷池堂?”
蕭茶蹙眉觀察了幾眼便得出了此結論。
“難道我回到過去了?這是幻境……”
就在這時,蕭茶聽見了生後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蕭茶還沒來得及時回頭。
少年仿佛瞧不見隻離他一步之遙的蕭茶,擦着肩膀路過。
少年目光投向遠方,蕭茶轉頭順這少年視線也跟着看去。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出現的白頭老頭坐在池邊撫琴。
他指尖音律婉轉動聽,可蕭茶卻背後一涼。
少年一手中提着劍,手指用力到發白,另一隻手單抱着一個隻有兩歲的小孩。
他拿衣袍包裹着小孩,小孩咬着手指睡得正香。
少年把小孩保護得很好,隻見整體半身青色長袍都沾染着腥臭的血,而少年手中小孩不受一點血污。
少年一步一步走近老者。
而蕭茶自知這是幻境,裡面的人瞧不見自己,便光明正大直接插在了兩人之間聽。
少年甩開衣擺,直直跪在老者面前,作揖道:“師尊,那女妖我殺了。”
老者停下了手中動作,扯開耷拉着的眼皮看着少年,緩緩道:“人妖殊途不同歸,這孽緣你該親手解決。”
少年叩着頭話中悶悶,“是,師尊教得對。”
老者又道:“可是心存怨氣。”
“不敢。”
“怨是我點名要你殺了她?”
少年搖了搖頭沉默。
老頭看見自家徒兒這般不争氣的模樣,無奈的閉上了眼睛,将琴收起,摸着自己的胡須認真道:“罷了,這嬰兒你留着吧,不過我就囑咐一句,小孩滿了三歲後定要送人家,讓他脫離恩怨情仇,再也踏不上仙途。”
“與你最好再也一點關系都沒有!”老頭輕咳了一聲,周身嚴肅。
少年?
這時聽着兩人之間對話的蕭茶反應了過來
原來這幻境是呈現十幾年前的事。
蕭茶抱着手臂,看了看少年還有他懷中的嬰兒,又看了看老頭。
看來這就是一切都源頭,人妖之戀被人拆散,結果又留下這妖的孩兒,留下個隐患。
不過柳寒既然是妖人結合下的結晶,根骨應該是殘缺的,正經門派的功法,妖人是無法修煉。
可蕭茶也見識過了,柳寒的修為已經是元嬰後了,不久就是大乘期了。
蕭茶沒困惑太久。
說不定是柳寒身上的妖族秘法,改善了如今。
少年沐川歎出了一口氣,“我欠這個孩子萬千,師尊要我将他放下,我做不到。”
老頭聽完怒意顯現了幾分,“道古千機萬法,豈能因為兒女情長止步不前。”
“師尊!”沐川擡手抓住了老頭的衣衫,“師尊,我放不下……”
懷中的嬰兒圓潤可愛,此時像是察覺到了沐川的低迷情緒,咿呀咿呀的伸出了手來,抓住了沐川兩鬓幾縷發絲。
老頭鼻尖哼聲,此時眼神中卻帶上了帶着幾分憂慮和煩惱,話中更加嚴厲,“這是劫啊!徒兒。”
蕭茶蹲在旁邊,看着小孩的臉,耳邊聽着兩人的對話,心中并沒有多少波瀾。
隻是有些唏噓堂堂一個青古門,雖算不上大宗,隻能說是個地方小宗門,可也因為留下個隐患導緻後果發生宗門也被牽扯進來。
盡管這是一個幻境,蕭茶手中虛空摸不到任何實物,他忍不住輕輕掐了掐小孩的臉。
蕭茶還笑道:“小小柳寒,小時候看起來和人類嬰兒,也沒什麼不一樣嘛!”
“是妖就要趕盡殺絕确實有些過火,不過……物盡天擇,吞噬其餘生物的生機,倒也是規律。”
雖然蕭茶很不喜歡這規律,但是他也沒有辦法去更改這世間的萬物法。
“是嗎。”
蕭茶手中動作一頓,心中無奈。
怎麼……他也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