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茶穿好衣裳,順便将房中的一片狼藉收拾好。
忽兒,發覺這時肚子有些許餓意。
蕭茶這才想起,自己已經許久未進食了。
正好住處是客棧,應該有後廚什麼。
于是蕭茶便打算出去轉轉碰個運氣。
可他剛剛走出長廊時,便聽見了許多來自樓下的嘈雜聲。
……
蕭茶躲在長廊的屏障後觀察着。
樓下大廳中。
七七八八的人坐在方形桌前,一眼瞧去全是兩個宗門的人,他們分着兩邊坐。
從中間房梁柱子劃分,右手邊黃色衣袍是恒遠宗,而另外一邊紫色衣袍則是同為仙督處的琉璃宗。
空氣中彌漫着奇怪的低氣壓。
雙方默契的沒有說話,可時不時交叉打上的視線,充滿這火藥味。
這場景怎麼有一絲絲熟悉。
蕭茶恍然,這不就是現代的毒唯遇見對家的毒唯。
算了算了,這渾水還是别參與得好。
蕭茶歎出一口氣,放輕了手腳,準備偷偷貼着牆,下樓溜走。
卻不曾想,蕭茶沒注意到,長廊的牆壁,是镂空的擺滿着個個精緻都花瓶。
他的衣裳不知怎麼勾住了,其中一隻插在瓶隻的花枝,直接将花枝連瓶子一同帶掉了下去。
等蕭茶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隻聽見樓下陶瓷摔碎的聲音,緊接着是男人痛苦的喊叫。
“啊——我頭。”
“師兄你沒事吧!!”
“果然是卑鄙小宗,竟然使用這等卑劣的手段。”
恒遠宗的弟子面對他人指着鼻子罵。
上官青直接撸起袖子,一個蹬步站在了桌上叉着腰,說道:“我呸,你才是三流教派,你爹娘沒教你好好認字嗎?就問你那刻在三海石排在第一宗門是誰?”
“今天小爺就教教你恒遠宗三個字怎麼寫!”
“有本事就來啊,我琉璃宗還沒怕過你這小宗!”
“有本事别用仙家法器!”
“……”
“嘚!你竟然抽鞋!”
……
蕭茶看着兩派的人唾沫橫飛,不經有些不忍看下去,心虛的别過了頭。
大廳中時不時還飄過不知誰的鞋,上官青招呼着人比劃着鬼臉。
卻在下一秒,上官青口中被人塞進了一個抹布。
“嘔——”
這一刻,闖下大禍的蕭茶表示:也覺得沒有這麼餓了,還是回去喝點水吧。
這樣想着,蕭茶剛剛轉身,便猝不及防的撞進了一人的懷中。
“小心。”
蕭茶雙臂被男人扶着。
男人貼心等蕭茶将腦中的眩暈甩出腦後,才從中拉開距離。
“謝……”蕭茶話語驟然一停,隻因為擡頭時,映對上一雙狹長的眼眸。
這人的眼睛,竟然是綠色的……
蕭茶不由眨了眨眼睛,發覺眼前并不是自己眼花,這才确定下來,方才的綠眼,竟然是真的。
恰好系統幹巴巴的機械音響起,打斷了蕭茶還想要對視下去的動作。
【解鎖人物—狐千機,琉璃宗掌門之徒,修為等級:元嬰中期】
面前的男子身穿紫衣白紋,腰間還綁着一顆小小的葫蘆。
俊俏的臉型,溫良如玉,額帶紫花抹額,薄唇天生向上勾起,鼻子小巧又精緻,右眼下的紅色胎記非但沒有毀壞這張俊臉,反而添加了神秘幽深的韻味。
江湖流傳着一個詞形容他,便是——笑面菩薩。
好看,卻是要人命。
蕭茶心中抱怨。
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怎麼遇見了男配三狐千機,原著中雖然說是和原主是不打不相識的朋友兄弟,可後面在宗門權勢下狐千機将會與原主為敵,直到在一次曆練中,将走火入魔的主角推下懸崖中,自身自滅。
蕭茶手指微微顫抖着,似乎那跌落懸崖的痛楚,傳遍了整個身軀。
他後退了幾步,再次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開口道:“謝謝,仙君。”
可随着蕭茶後退,狐千機也看清楚了這闖入懷中的不速之客的模樣,他表情一頓,原本微微緊縮的眉眼慢慢松開,笑意漸漸湧上了不明的意味。
狐千機暗中的打量,讓蕭茶覺得極其不舒服,覺得那是猛獸窺視着獵物,等待着獵物露出脆弱的一面,而趁機咬斷脖子。
蕭茶想着,便要逃離。
可還未動,前面的路便被人擋得嚴嚴實實。
“看公子服飾,難道是這客棧主人外戚?”
狐千機眯着眼睛露出一個恰好的微笑,既不冒犯也不張揚。
要是常人瞧見了,定會心生好感,随後跌入這深不見底的深淵。
可熟讀原著的蕭茶哪能不知這人心思深不見底,笑容的背後往往藏匿着無盡的算計和陰謀。
暴露野心之人,如同虎豹,而會藏匿心思的小人,如同暗處的利刃,斷不可深交。
蕭茶讪笑道:“我好像和仙君才見了一次面。”
“況且我還是一介凡人,想必未來沒什麼交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問得太多。”
“反而會平添苦惱。”
話外之音:你多嘴了。
蕭茶靜靜站在那裡,笑容溫和,這模樣倒是與狐千機周身古怪的氣勢格格不入。
狐千機漫不經心的掃視了一眼面前的美人,輕輕歎出一口氣,他白皙的手指輕叩在嘴前掩飾着輕笑,歪頭吐出“未必。”二字。
狐千機便越過蕭茶走了。
打啞謎,真讨厭。
蕭茶揣着手,站在原地思索這二字,有何深意,卻聽着耳邊的腳步聲在自己身後,忽然,一頓。
随即,蕭茶肩膀被人按着,混雜着清新檀木香緊緊貼上前來。
“在下狐千機。”
蕭茶耳邊傳來溫熱的氣息,瞳孔猛的一縮他快速轉過了頭。
而那人已經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