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蹲守在手機屏幕前,在售票的那一刻立馬摁住購買鍵,奈何還是一秒空。
他無力地躺倒在椅子上,耳邊傳來一聲哀嚎。
“又沒搶到票啊——”李豪吐槽,“真不知道把票都賣給誰了。”
鄭家想倒是滿不在意,他國慶節不準備回去,反正他也沒有親人,能省一筆是一筆。
許言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隔壁床那位計算機系大神身上。
眼巴巴地盯着黎競,詢問大神結果如何。
大神轉過身,推推平時不常戴的黑框眼鏡,表情淡定:“搶到了兩張。”
許言忍不住耶斯了一聲。
原來,黎競開發了一個小程序,可以精準到秒的點擊屏幕,所以輕松搶到票。
此言一出,引得旁邊的李豪再度哀嚎。
這下好了,現在隻有他一個人沒搶到票等候補了。
國慶節假期很快到了,學校裡人影漸少。
李豪最終還是沒候補到票,倒黴催的決定去坐20個小時火車硬座,強顔歡笑說是鐵腚挑戰。
告别留校的鄭家想後,許言和黎競兩個人拉着行李箱,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踏上回鄉之旅。
其實,如果不是許言媽媽希望他們兩個都回去,黎競原本也是打算留在學校的。
畢竟,他也是個早就沒家了的人。
*
許言的家C城是個祖國北方的十八線小縣城。
C城經濟不發達,也不通高鐵,倆人幾乎查遍所有路線,最終挑選出了用時最短的換乘方法節省路上時間。
十月C城的夜晚已經有些凍人了。
列車緩緩駛入C城站。
倆人晚上八點半到家。
到自家樓下,許言遠遠地看到父母二人的身影。
許建業和杜麗燕倆人早在樓下候着。
野慣了的許言突然覺得自己也挺戀家的。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過于回家見到父母的那一刻。
離單元門還有些距離,許建業就快步走來幫兩人拿行李,說道:“這凍壞了吧,趕緊上樓,外面冷。”
許言心情居然有點激動,點點頭叫了聲爸,“還好吧,也不是那麼冷。”
杜麗燕後跟上來,輕拍許言的頭,“臭小子,要是我不給你打電話你還得不着家,是不是?”
許言撒嬌似的嘿嘿直笑。
杜麗燕又看向立在一邊的黎競,語氣溫柔下來:“小競啊,挺久沒見,這穿的挺少啊,這麼一看,這孩子越來越俊了——”
許言心裡默默吐槽:黑燈瞎火的,怎麼看出來更帥的。
黎競彬彬有禮,“阿姨,好久不見,您和叔叔身體還好嗎?”
聽到此話,許言有些狐疑的看了黎競一眼,心裡犯起嘀咕:他不是說除了我誰都不記得了嗎?這怎麼還記得我媽?
杜麗燕擺擺手,“得了,有話咱們回樓上說去。”
杜麗燕的話打斷了許言的思緒,沒再多想,跟着他們一起進了單元門。
幾人上樓,許言家住在這個破舊的小區,基礎設施年久失修,夜晚樓道裡黑乎乎的讓人看不清路。
好在他家住二樓,在這沒有電梯的小區,是個不錯的樓層。
既不用像高的樓層爬起來那麼累,也不會像一樓一樣被迫接受吵鬧聲。
許言拿出鑰匙,打開自家那扇老舊的防盜門,開燈,燈光明亮一片,和外面樓道形成鮮明對比。
杜麗燕是個愛幹淨的人,居家養病無所事事閑不住,每天就把家裡打掃的更一塵不染。
整潔明亮的家看起來格外溫馨。
空氣裡還飄着飯香味兒,許言剛進屋就眼尖的看到小方桌上擺着幾盤菜。
上大學後,許言早就吃膩了難吃的食堂和充滿預制菜的外賣。
吃來吃去還是家裡的家常菜最好吃。
看見許言眼冒星星,許建業得意洋洋地說,“就知道你倆得餓,你媽特意讓我提前做好的。”
在許言家,菜都是由他爸來做的,他媽一般是打下手,幫忙摘菜、洗菜等等。
許言和黎競放了行李箱,略作休息緩了口氣後坐下吃飯。
這張方桌黎競再熟悉不過,他童年時期在這張飯桌上和許言一家人吃過無數次飯。
想起以前,他的眸光黯淡許多。
一邊的許言悄悄觀察:該不會是觸景生情,黎競想起以前的記憶了吧?
杜麗燕一句話把黎競拉出回憶,“快點嘗嘗看,你許叔叔的手藝有沒有退步。”
桌上不止有許言愛吃的菜,也有黎競喜歡的。
這麼多年,他們都還記得。
黎競心裡最柔軟的地方跳動一下。
夾上一口菜,黎競點點頭,誇贊道:“叔叔做飯還是很好吃。”
許建業哈哈一笑,撓撓頭,“這小競還跟以前一樣像個正經的小大人,我都緊張了。”
許言才不管這邊幾個人說些什麼,早就埋頭扒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