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知道了。”

“他媽的，他們搞我可以，我理解，我沒了他們······”

洛然用剝了皮的綠色葡萄堵住了崔大威的嘴巴，他不想聽那些不吉利的話。

“甜嗎？”

崔大威點頭，洛然又剝了一顆，喂給他吃。洛然盯着崔大威的眼神讓他有點不自然。

“你怎麼一直看我？”

“我看葡萄甜不甜啊。”洛然笑了。

“我正兒八經和你說一件事，崔大威。”

“你說。”崔大威停下了咀嚼。

“我準備養老了，什麼也不幹了。”

崔大威隻是眨眨眼睛，洛然繼續說着“他們玩這套兒，我打心裡看不上。我也玩不明白，原來呢我就想飄着，這個狗屁人生什麼時候死什麼時候就算完。”

他擡起了原本低着的頭“但最近的事，我也想了，我奶和我哥，還有你，”崔大威聽見洛然提及自己，他的心一緊。洛然繼續道“我勸不了你們，你們想幹啥就幹啥。我陪着你···你們。”

兩個人的目光對上，崔大威似松了一口氣。

“我這個傷情，這些東西應該就到頭了，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吧，然然。”洛然點頭，他當然知道他口中的‘東西’是什麼，崔大威現在的身體已經不可能再回到‘戰場’。

可他想開口安慰他，崔大威并不在意，他繼續說下去“最後我再盡點力，剩下的，你陪我康複訓練吧。”洛然的眼神為之一振，他自然是願意的。

“别嫌我是個廢物，然然。”愛讓高傲的人願意低頭說軟話，病床上的崔大威這樣認為他自己。

洛然照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書記！身體倍棒！”這一拳把崔大威打笑了，他都明白，隻是沒想到實現了。疼痛的真實感提醒他，是真的，還好是真的。

管樂在局子裡，新創的工作卻依然在繼續，投标時間不會改變的。洛然在病房安排着員工的工作，有條不紊地都在進行。順利不順利的，洛然已經不指望，他巴不得馬上全黃，然後關門大吉。

他擡擡眼就能看到崔大威在他身邊，這就夠了。

在酒店大堂喝咖啡的林川，他在等待小劉，這位從上次在尹勻凡的莊園出來後就離職了。小劉或許是随便的，但這并不代表誰都可以，他怕尹勻凡。尹勻凡這樣的人，他可受不了。離開建工的小劉工作更加開心，作為活動接待他身邊的環境有更多合适他的朋友。

不多時，小劉穿着一身正裝從樓上下來，來到酒店大堂。他走路的姿勢有些怪異，林川擡手和他打招呼。小劉極不自然地落座。

“你身體還可以？”林川關切地問着，小劉看起來···并不舒服。

“林總，我喊您來有重要的事，先别管我了。”說着，小劉拿出一沓文件。紙張甚至還是熱的。

“林總，我盡力了。下一步您務必小心啊。”

林川看他的眼神透露着不明所以，“這個您回車上看。”小劉按住了林川想要翻看文件的手。

“林總，其實之前在一起工作我挺喜歡你的。”

小劉這樣說着，林川有一瞬間愣神，又趕忙變成了苦笑，“我有什麼好喜歡的。”像是疑問卻是陳述的句子。

“原來您從來不說這樣的話，”小劉看着林川，恢複了往日大家一起的笑臉，“我知道，您不是我這樣的人。所以就放棄啦。”小劉坦蕩的讓人害怕，如果沒和洛煋有那些實際之行林川現在可能在哈哈大笑吧，他笑不出來，他逃離所有人的想象，愛上了一個男人。

看着林川欲言又止，小劉接着說，“林川！我覺得你喜歡誰追就是了，别管别的。”林川擡起頭，這是第一次，兩個人平等地交流情感裡的煩惱。

“不管？”

“對，不管！甚至可以不管他到底怎樣想的，你要先表達心聲啊。有些人睡了八百次，你不明說，他就一直逃避，裝糊塗。”小劉若有所指。“唉，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了，尹他進去了您知道吧？”林川點頭。

“我怕，他在裡面要做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林總，您早做打算，七天的時間可是很快就會過去的。”

林川點頭應承着，不知為何小劉感覺林川不再若往日的神情風采，現在更像是一頭反思過錯的雄獸。或許情愛教給這個往日暴戾的男人太多，面對愛人，先是低頭，他已經在學了吧。小劉看着眼前的男人反而替他感到高興，一旦你認為人生是為了體驗，那從未有過的，無論悲傷、失落、難耐、哭泣就都是好的。